药涂好,她给花花崽拉上单薄的衣服。
凌沄潇对客套话没有丝毫兴趣,见小崽崽的伤处理好,冷淡一点头,示意他们带路便好。
花花崽圈住娘亲的脖子,有些担心地瞧着凌沄潇的赤足。
“姐姐没有鞋子吗?这里的石头尖利,恐怕会刺脚。”
“不会。”
区区尖石,不被她踩碎已经是她留情。
怎么会刺脚呢?
年幼的花满楼,还不懂武功带来的诸多好处。
他刚才在地上滚了一趟,就添上一身伤,流了好多血,便认为凌沄潇也会有这样的隐忧。
善良的人,总不愿自己受过的苦,别人也同样遭受。
花花崽揪着自己的小腰带,想到一个好主意。
“有啦!”小崽崽的眼睛变得晶亮,闪耀着火把盘缠山林的光,“我将衣服脱给姐姐包住脚不就行了!”
夏衣一层是薄了点儿,但多叠几层不就变厚了!
他真机灵!
睡梦中的花花崽
花花崽低下头,揪着自己的小腰带一拉。
衣带蹦开,他又扯着领子,要把衣服脱下来。
凌沄潇见花花崽那利落的动作,不似作伪,便从灵府掏出一双没有鞋跟的软底绸布鞋,随便套脚上趿着。
“我有鞋,只是不爱穿。”
她讨厌一切束缚。
已经把小胸膛露出来吹风的花花崽,一脸不懂:“?”
他看着凌沄潇没有波动的眼睛,认真对她说:“不穿鞋子容易受伤、着凉,会不舒服。如果姐姐喜欢赤脚,可以在房间里赤脚,这样就不会受伤了。”
小崽崽自己重新把衣服拢好,系上腰带,还不忘多叮嘱一句。
“姐姐一定要记得穿鞋出门。”
凌沄潇没答应。
做不到的事情她不会应。
花夫人身无武力,体格也并不健壮。她费神一整晚,又走了两三个时辰的山路,抱着小家伙的身形有些摇晃,瞧着很是吃力。
凌沄潇主动伸出手来:“我抱。”
花花崽向来不怕生,但还是先温馨提醒:“我很重。”
他已经是五岁的小孩子了,不比团团那么轻。
抱着他,会很累。
凌沄潇见两人都不反对,懒得多说,直接将小家伙接过来。
“姐姐累了的话,记得叫醒我。”花花崽打了个哈欠,抬手想要揉揉眼睛,看见自己涂了药的手,又放下,只眨了两下,将视线清明。
“其实楼儿还可以自己走,我不累。”
凌沄潇只拍拍他的头,吐出来一个字:“睡。”
豆丁小的娃娃,这么贴心作甚。
贴心小豆丁,刚说完不累能自己走,没几个呼吸的功夫,却在凌沄潇怀里沉沉睡去。他一双有些肉乎的小手,松松圈在她脖子上,呼吸声绵长、和缓,在耳边轻柔响起。
凌沄潇觉得自己像是抱住一只软乎乎的乖巧小猫崽。
——还挺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