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容落烛给他磨墨,只见君若寒从抽屉里掏出一封信。
有上次的事情,容落烛下意识地移开眼睛,不敢多看。
“王爷,那我先出去了。”
“出去做什么。”
“您不是要写信么。”容落烛摸摸鼻子,顾左右而言他,“我先出去,等您写完信再进来。”
“不用。”
容落烛咂舌,君若寒这么信任她啊?
君若寒却把信丢给她,“你父亲的信。”
“我爹?!”容落烛惊喜地拿起信,宝贝似的捧在手心,确认了好几遍,的确是她爹的字迹才打开。
“我爹什么时候寄来的信?”
“我的手下去边疆,途径你父兄关押处就顺道去看一眼,你父亲托人带回来这封信。你自己看看。”
容落烛一打开,看到“落烛吾女”这几个字就开始掉眼泪,她几乎能想象到她爹坐在昏暗的灯下佝偻着背给她写信的样子。
信中,她爹说他们一切都好,虽然年老被流放,但身体还算康健,也很幸运没有得病。
除此之外,便是叮嘱容落烛要小心,要韬光养晦以待来日,细细叮嘱了一大堆,两页纸都写不完。信的结尾,她爹写道:如今柳絮纷飞,你想来对此物敏感,平时要少出去,免得难受。
容落烛起先只是小声呜咽,后来实在忍不住了,趴在桌上嚎啕大哭起来。
把君若寒吓得一愣,“你——”
“呜呜呜,我想爹爹了。”
容落烛哭得可怜,君若寒莫名想起马场里刚刚断奶就被迫和母亲分开的幼兽,也像她这样脆弱可怜,令他心生不忍。
“早知道你看了你爹的信会哭成这样,我就不给你看了。”
“不行!”容落烛抱着信不肯撒手,泪眼朦胧地看着他,“这是我爹爹给我的信!”
“知道。哭得脏死了。”
君若寒故作嫌弃,抽出她的帕子给她擦泪,脸上嫌弃动作却温柔,“别哭了,再哭当心吐出来。”
“才——才不会!”容落烛小小地打个嗝,抓住他的手,红着眼睛看他:“王爷,我爹在边疆真的过得很糟糕吗?”
边疆苦寒不说,食物贫瘠,人员纷杂,尤其是他们这样的戴罪之身,去了也是最末等,脏活累活要干,还不一定吃得饱饭。
不过他听来回禀的手下说,容父虽然消瘦,但是精气神挺好,不愧是曾经的燕京第一首富。
“何为糟糕?”
容落烛吸吸鼻子,小嘴颤抖着看他:“吃不饱穿不暖,被人践踏。”
君若寒沉吟片刻,那正是容父现在所经历的。
“放心吧,以你父亲的心志,在边疆不算什么苦,看不到希望才是苦。”
容落烛明白他的意思,现在她就是父亲的希望,她必须得调查出真相,让苏丞相落马,父亲才能沉冤昭雪扬眉吐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