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情沉重。
“啵!”
一束小花冷不丁地出现在她眼下,是鲜亮的虾子红,粉红里略带些黄,一簇如火般在她眼前燃烧着。
云琛接过花束,轻轻抚摸:“它长得很像杜鹃花。”
小破城开花从不会有固定的花型,他似乎只要想,可以开出各种种类的花朵。
“原来这种叫杜鹃花吗,我之前见过,它们很美丽。”
花束被摆放在井前,灼灼的红色和井的青灰色形成强烈的色彩对照,是死地中怒放的生命。
云琛在井前站立,她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片刻后,她憋出一句:“之前我去井下的时候,在里面还能站着,现在在里面必须要弯着腰才行了。”
少女边上枝条啪的倒在地上,似乎没想到平时非常能说的人,怎么现在变得如此词穷。
风声吹动,四周安静。
云琛想说的早就写在留于井底的信上,她今天只是想过来送一束花而已。
她又站了一会儿,转身离去。
前方的大树依旧粗壮,它树干上残留着过去下井时使用的绳索痕迹。
云琛走到一半,停下。
在华亭困惑的目光中,她走到树干旁,俯身仔细观察。
她手指摸过绳索留下的痕迹,有些湿。
痕迹是新的,不是今天留下的痕迹,是
近几天留下的痕迹。
她这几天连墓园都没有来过,这痕迹属于谁?
云琛取下腰上出门就会携带的登山绳,绑在树上,同时戴上头灯,提前将其打开,对华亭说:“我下井一趟。”
她快速跳下井去,同时动作极为小心,以防破坏其他痕迹。
她没有发现任何痕迹,倒是当初食人痴鬼下井后残留的鬼魅液体因为没有阳光照射,仍旧在井底待着。
要么是没有人下井,要么是下井的人极为小心。
云琛打开井下的门,屋子里她留下的东西都还在,没有被翻动过的迹象。
她退出小屋,合上门的时候,她从工具包里取出钓鱼线,剪下一小截,放在门缝中。
井下这门是上下开启的,她把钓鱼线卡在门下方缝隙的正中位置。
她对尺寸把握得特别好,保证钓鱼线竖直在门的中间位置,没有一点偏离。
她在钓鱼线上做了标记,有一个小小不明显的豁口,豁口对外拜访。
门合上后,钓鱼线在底下根本看不出。
确保钓鱼线只有门被打开后才会掉落,云琛爬上了井,和小破城回到砖石房。
华亭加强对附近的注意,他没有发现人类踪迹,但也不一定是鬼魅。
云琛和小破城的藤蔓对练过一段时间,她发现如果警觉性和灵敏性够高,可以躲过小破城藤蔓的“监视”,只是难度很高。
第一天,井下的钓鱼线在。
第二天,井下的钓鱼线依旧在。
第三天,井下的钓
鱼线还是在,但是……
云琛眯起眼睛打量着钓鱼线。
透明线条竖直插入在门缝中央,豁口向外。
它的位置变了,不是她放的门缝正中位。
她很确定井底的门被打开过,且对方性格谨慎,观察力强,十分细心……
来井底的,会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