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蕾忍不住回想了一下廖成柯的那张妖孽至极脸,还有他的声线,想象了一下这两人当年还是好友的时候,整日在一起、形影不离的样子。不由得也学着柳飞白的样子,摸了摸下巴,感叹一句:“阿绍,当年你和廖成柯,肯定是校园里的两支花吧?”唔,还是并蒂莲的那种。
陈绍的脸再次黑下来。
柳飞白一愣,随即笑喷:“哎哟蕾蕾嫂,一针见血,说得太对!何止是学校啊,他俩在部队里头都是两支花!哈哈哈,蕾蕾嫂,我可真是太喜欢你了!”
陈绍冷冷道:“柳飞白,你刚说喜欢谁?”
柳飞白“呃”了一下,自知失言,讪讪笑道:“哪有,你听错了,我说的是崇拜,弟弟对嫂子的崇拜啊!”
看到这里,高蕾的脸上露出淡淡的笑意。从柳飞白进门到现在,他一路插科打诨加耍宝,很能活跃气氛,寥寥几句,就无形中拉近了自己和他的距离,这是示好的表现。
柳飞白身材高挑修长,虽然长相一般,但却让人觉得很舒服。而他身上的那股子气质,还和陈绍有几分相似,至于他的家庭背景,想想陈绍就知道,他的也一定不会低到哪里去。这样的人,什么没见过,脸上的笑容和煦,不代表他不傲。
他此刻对高蕾的示好,是表示认同。
高蕾知道,这种时候,能被陈绍拉进来的,一定是他非常信任的人。柳飞白为了帮朋友的忙,当然会好好保护她,不过如果他也觉得她能做朋友,从心底里认同她,那才是她希望的。尤其是在现在这样的时刻。
毕竟,他是阿绍重要的朋友嘛。
陈绍今天要去哪里、去做什么,并没有告诉高蕾,也没有和柳飞白说,先前陈绍给高蕾看的文件,只是一些关于廖成柯和他的团伙的资料——是为了以防万一,高蕾需要了解的一些东西。
“真是的,公安局那些人干什么吃的,居然要你一个平头百姓去抓黑帮,他们躲在后头享战功。”高蕾送陈绍出门,一面将大衣递给他,一面不满地嘀咕。
陈绍失笑:“没有证据,他们不允许出动的,而且这时候姐夫不在,我也调配不动那边的人。再说了,我只怕他们打草惊蛇,还不如自己来。”
“柳飞白也带了人来,不过他的人不是苏邑的,冒冒然行动会引起注意,只能暂时潜在暗处,”陈绍穿上大衣,任高蕾为他系上围巾,摸了摸身前女孩的脸,他柔声道,“伯母那边,我早就派了人过去守着,你交好的几个朋友,我也派了人看着,不会有事的,你放心。乖乖待在酒店里,等我回来。”
“我知道,”高蕾咬了咬唇,眉头微微拧起,“可是你说,廖成柯真的会对我下手吗,他会不会直接抓你啊,毕竟你才是他真正想要的目标。不行,让你一个人去太危险了,柳飞白还是跟着你吧。”
“不,相信我,”陈绍按住她的肩,沉声道,“他在一些事情上,有很极端的偏执和完美追求,他不会允许我心里的女人逍遥在外,那会让他觉得对我的拥有不完整。我想,他更喜欢把崩溃的我带走,这更满足成就感和征服欲。”
“心里的女人,”高蕾歪着头笑了,“你刚刚是在对我表白吗?”
陈绍瞪着她默然半晌,高蕾不语,望着他直笑。陈绍无奈,叹了口气,迅速扫了一眼屋内,发现柳飞白在书房没出来,他松了口气,快速在她光洁的额头印下一吻,低低道:“是,所以等我回来。”
高蕾轻笑,神情异常满足:“当然,我会的。”
直到陈绍走后,柳飞白才坐在椅子上滑出来,啧啧两声:“真甜蜜啊!陈绍这傻小子,以为我看不见,就不会听了嘛。”事实上,他的不在场,是为了更好的听壁脚啊!
高蕾好歹脸皮比陈绍厚那么一点,听了不由失笑:“你先前不是喊他绍哥,现在又是傻小子了?”
“此一时,彼一时嘛,”柳飞白扬了扬手中厚厚的卷宗袋,笑容微敛,“看完这叠混账玩意儿,我还不觉得陈绍是傻逼,我就是傻逼。”
望向落地窗外灿烂的阳光,和苏邑的车水马龙,柳飞白的面容渐渐沉静下来:“我,陈绍,还有韩公子,小时在一个大院长大的。韩少高中随家里搬到了广州,我则是初二就跟着我爸,他去哪里任职,我就去哪里读书。很久没和陈绍联系,后来我当兵,是爷爷的意思,我自己不喜欢,不过在部队里竟然重新遇到陈绍,这让我挺高兴的。有一次出任务,我倒霉遇到伏击,当时我就想,如果大难不死,那我干脆来个负伤退役吧,伤势重点就重点,死不了就成。”
柳飞白顿了顿,朝高蕾笑笑:“至今绍哥都觉得我的退役古怪,不过伤势摆在那儿呢,我爷爷都阻挡不了我复员,是不?”
“现在想起来,我挺后悔,当年要是不那么自私,多留两年,我肯定能看出廖成柯那小子的不对劲,也不至于让队长……还有现在绍哥……”柳飞白忽然出手,猛地一拳砸在墙上,重重一声闷响:“早知道那个小子脑子有病,这些年在两广那边做了那么多犯法的事情,涉毒、追债、聚赌、强奸、杀人……没啥不敢干,还纠缠着绍哥不放,我当年就该趁出任务的时候一枪崩了他,大不了算个误伤战友,也能退役嘛!”
高蕾听到前头,还心情沉重,听到最后一句,忍不住笑了:“说来说去,你还是想着怎么退役啊?”
柳飞白耸肩,笑了一下。
陈绍上午走的,等到中午,高蕾和柳飞白吃完饭后不久,高蕾的手机响了。一看来电显示——“小进”,高蕾有些讶异,这个时候表弟打电话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