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上的链子每一段的做工、质地和形状有细微差别,可以看出来是几段链子合起来的成果。它很长,不影响她在家里的活动,可是距离大门和阳台都有一定的距离。秦照没收了她的手机,不过允许她看电视和上网,她使用的笔记本的后台被秦照监控,所有的使用步骤和痕迹他都能看得一清二楚,她敲下的每一个字都必须经过他的允许才能发出去。
这是软禁。
她的家变成了她的监狱。
“今天不用上班吗?”她搅着汤碗里的肉丸子,仿佛很随意地问。
“我和arthur说了,最近有事,他允许我把工作带回来做。反正只要有电脑和网络,在哪里完成都一样,”他凝望着她,轻柔地问,“安安想知道我的工作是什么吗?可以给你看的。”
“好啊,等吃完饭。”她回答。
“安安真好。”他说。
就像一场表演,她配合着秦照完成他自编自导、自欺欺人的一场荒唐的闹剧。没有哪个正常的恋人会用脚镣把自己的爱人锁起来,像占有私有物品一样,把她关起来,只让她给自己一个人看到。
何蘅安至今还没有想明白,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如果仅仅是因为她生气秦照的说谎而冷战一周,秦照可能会失控到这个地步吗?
不,不对。一定有什么更深层次的诱因,必须是触动了秦照内心最敏感的那根弦,才能让他失去理智。
拨动这根弦的人一定是她本人,没有其他人能影响他到这个地步。
这两天,何蘅安一直在思索,究竟她做了什么事情会让他崩坏。
如果一直找不出原因,就这样一直被他囚禁下去吗?
不能的,不能这样,必须想办法。
忽然,秦照的手机响了。手机放在何蘅安够不到的位置,他埋头吃饭,不去接。
“是工作电话吗?”她问。
秦照不喜欢在他和安安吃饭的时候有人打扰,他满不在乎地给何蘅安夹菜:“吃完再说。”
“响了这么久,可能有紧急的事情。你不接,我心里不安,吃不下。”
秦照看了她一眼,然后放下筷子:“安安希望的话,我就去做。”
不是工作电话。
一个陌生号码。刚刚响了许久,秦照没有接,它已经自动断了,可是很快又打进来,同一个。是谁?豁子,不,他还在看守所,林樘起诉了他,他不会有这个胆子敢打电话找自己的麻烦。
那会是谁?
秦照犹豫了片刻,他望见餐桌处何蘅安关心的表情,然后选择接起电话。
“是不是秦照!”对方声嘶力竭,秦照听着有点耳熟:“我是,你是?”
“我赵天王!”对方粗喘着起,好像在做十分剧烈的运动:“李局让我告知你一声,张志福越狱了,我们正在搜索抓捕!你小心!”
“嘟嘟嘟嘟”,电话挂了。
秦照的嘴紧紧抿起来。
他很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