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我们”,听得王怜花心里极是舒坦。他执起何红药的手轻啄一下,朝她一笑,随即对沈浪道:“沈兄既然已回,那小弟也就放心了,只是如今我们毕竟还身处危险之中,还是赶快逃命为上,依小弟看,我们不如……”不如分道扬镳,他同何红药一块,沈浪他们一块,既然小金好用,还要沈浪做什么?
王怜花打得确是好主意,不过不等他说完,沈浪已截口道:“不用着急,咱们在这里暂时绝无危险。他们此刻都以为我已入了他们的圈套,正在忙着烧死我,暂时不会追到这里。”
王怜花道:“快活王属下既然都在留意着那火场,我等为何不乘机冲出去?”
沈浪笑道:“此刻虽已有机会,但最好再等一等。”
王怜花道:“为什么?”
沈浪道:“此刻,沈浪已被烧死,还未传出去,但想必已快传出去了,等到外面的暗卡知道这消息后,防御必定大疏,我等再冲出去,岂非更容易的多。”
何红药忍不住亮了亮手中蛇筒,道:“筒中是我养的一条小蛇,它可帮我们探路,找着人最少的路逃出去。”
她居然把这事公然说出来了!王怜花一怔,眼珠一转,很快笑道:“红药说的不错,小弟正要将此事告知各位,有了这条蛇,我们逃出去的胜算更大。”他说话间,何红药已嘘溜溜吹了一下伏蛇管,闻声,小金慢悠悠地从蛇筒里游出来,自动自发地缠上何红药的手腕,“嘶嘶”地吐着蛇信,似乎有些兴奋。
金灿灿的蛇,在夜空里隐隐发着光芒。
朱七七和熊猫儿似乎有点闹明白了——为什么王怜花坚持要走,原来是有凭仗在身。
沈浪问:“何姑娘此话当真?”
何红药点头,解释道:“怜花一直把小金带在身上,只是他并不懂驱蛇,我是刚刚看见蛇筒,才想起来小金有此用处,可以一试,不过……”她犹豫片刻,道:“我也不能保证,毕竟,我不知道快活王布的暗卡有多凶险,万一小金并不如我所想的那么有用……”
沈浪笑道:“既然如此,不妨一试,我们可以……”突然间,一阵□声传了过来。这□之声,似乎是从那小小的花神祠传出来的。沈浪面色微变,沉声道:“你们方才经过花神祠时,可曾瞧见有人在里面?”
熊猫儿呆了呆道:“这……这咱们倒未留意。”他转头看向何红药,道:“何姑娘,你从那岩洞中出来,之前可曾在里头看到什么人?”
沈浪诧异地看着何红药,道:“何姑娘,你为何会从岩洞中出来?”
何红药一愕,这要她怎么答?
王怜花道:“红药本想进快活林找我,路上却遇到‘幽灵群鬼’,被带到白飞飞那儿,至于白飞飞为何要把她打晕,然后扔到这岩洞里去,红药自己也不知道。”
朱七七失声道:“白飞飞?又是她?”
既然王怜花已经为她编好了借口,何红药自然就驴下坡,她道:“不错,因此我一醒来就在花神祠的岩洞口,并不知道里面有没有人。”
沈浪微一沉吟,道:“王兄,烦你过去瞧瞧。”
王怜花苦笑道:“这调派的确聪明得很。”他回身对何红药道:“你在这里等我。”语罢,整个人已闪电般地掠了过去,他先在花神祠外闪电般绕了一圈,一面抬起两粒石子,自窗户里抛进去,人却笔直冲入了门。
沈浪微笑道:“此人的确是个人才。”他看了一眼何红药,道:“何姑娘已下决心要跟着他了?”
何红药极自然地答道:“那是当然。”话音刚落,王怜花突然箭一般窜了出来,面上的神情奇怪得很,他目光瞟了朱七七一眼,又转沈浪笑道:“你猜里面是谁?”
沈浪微一皱眉,还未说,朱七七已大声道:“究竟是谁?快说呀?”
王怜花神秘一笑,道:“我进去时,本未瞧见她,原来她竟已被人藏在神案下,而且还似乎受了很重的内伤……”
他话未说完,沈浪已一掠而去。
朱七七跺脚道:“她,她,她到底是谁呀?”
王怜花一字字道:“幽灵宫主白飞飞。”
何红药惊道:“白飞飞,她为什么会受重伤?”她拉了拉王怜花的衣袖,压低嗓音,问:“她不是同你一伙的么?你怎么不去救她,反而……反而显得很高兴一样?”
王怜花冷笑一声,握住她的手,道:“她成功用了我娘的计策接近快活王后,立马翻脸不认人,先前在这花神祠的岩洞里,她装神弄鬼,险些要了我的命,如今见她受了重伤,我自然高兴。”
何红药讶然,担心地看着他,问:“那,那你有没有事?有没有受伤?”
啊呀呀,好贴心!王怜花笑眯了眼,在她脸上使劲亲了一口,道:“也不看看我是谁,我怎么会有事?就凭她?”
何红药捶他一拳,绷着的脸破功,忍不住笑出来。
看着外头两人打情骂俏,想着沈浪和白飞飞两个人独自在里面,朱七七已受不了,她大声道:“你们不进去,我可进去瞧啦!”转身就大步往岩洞里走去。熊猫儿摊摊手,有些无奈,也走了进去。
洞内,借着外头射入的一线微光,可以看见,白飞飞无力瘫软在神案下面,她的脸苍白而憔悴,她以手捶地,嘶声对沈浪道:“你明知道我不是快活王的敌手,是他打伤了我,是他将我抛在这里,我知道他的意思,他就是要你瞧见我,现在你满意了么?”
沈浪黯然一笑,此时,朱七七悄悄揽上他的手臂,道:“我们带她一齐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