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并不是一个人来这里,在她前面,一个男人裹着大棉袄,头戴护耳帽,一副普通行商客旅在严冬中赶路的打扮,脚步轻快地在前面自顾自走着,从不回头等一等何红药。
若不是这里已离洛阳太远,受那个力量的束缚,她不得不跟着他来,何红药真是不想看到他。
何红药已懒得走,干脆径自坐到八角亭边歇脚,望着远山出神,她才不管王怜花到底要做什么,她连话都懒得跟他说。
何红药摸了摸自己的脸,脸上还有凹凸不平的感觉,她已经涂了两次药膏,接下来再涂一次药,她就可以完全好了。
何红药怔怔地想,脸治好后,要在房间里加一面镜子才好。
她这样想着想着,也不知过了多久,忽然一阵冷风吹来,打断了她的思绪,何红药下意识环顾四周,突然发现四周白茫茫一片,只有“呼呼”的风声,竟早已不见了王怜花!
何红药心下一惊,站起身来,低头查看地上的脚印,却发现除了她自己的,另一个人的脚印居然消失在一处断崖边!
那家伙该不会掉下去了吧?
怎么可能!他这种祸害该活成千年老王八才是!
“王怜花!”可是不管怎样,王怜花不见了是事实。何红药一边喊着王怜花的名字一边往断崖边跑。
跑到断崖边一看,何红药顿时大惊失色。
王怜花竟真在那处断崖边上挂着,他的两只手紧紧攀在上面断崖边缘,指节都已经变成青色,显见已无力支持。
见何红药过来,他有气无力道:“你到底去哪了?”
“我就在那边坐着呀,你怎么这么不小心?”何红药跺脚,一时情急,将同他冷战这码事抛到了脑后,迅速蹲下来,俯身就去拉王怜花的手腕,埋怨道:“你怎么不出声叫我呀!”
王怜花的声音软软的,一点力气都没有,他道:“我这不是怕你不理我么?只怕我叫得越厉害,你躲得越远。”他哼道:“你巴不得我死么。”
“你怎么那么多废话!”何红药怒道:“我拉你上来,你自己快使劲!”
“没力气了……”王怜花话音未落,断崖边缘被他一只手攀着的石头突然松了,何红药来不及反应,就见松掉的石块一下子全碎掉,“哗啦啦”往崖下掉去,王怜花那只攀住石头的手从何红药的手中滑落,软趴趴地吊在一边。
石头落入崖底的声音根本听不见,可见崖之深。
何红药的脸色一下子变得煞白,她双手全力拉住王怜花的另一只手,大声道:“你快点找个东西攀住!我拉不住了!”
王怜花叹气道:“拉不住就松手吧,反正你也希望我死。”
何红药咬了咬唇,道:“疯子!你给我赶紧上来!”语罢,她左手的钢指“咔嚓”一声插入地面,牢牢固定住,另一只手紧紧拉着王怜花,骨节已捏得泛白。
这么冷的天,土地都冻得硬硬的,即便她有钢套,要深深插入地里也很费力。
何况她要仅靠另一只手拉着他整个人。
王怜花的心头一下子热起来。
你该知道,这个女人一旦认起死理来有多可怕。
王怜花对自己说道。他看着何红药深深插入冻住的地面的钢爪,忽然勾唇一笑,心情蓦地大好,他猛地将另一只悬空的手攀住悬崖,掌中运足真气,稍稍一用力,整个人随之翻了上来,高高跃起,轻轻松松就跳到了一丈开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