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说我是在帮他?”王怜花悠悠道,“是他在帮我。”
“帮你?”何红药皱眉,想了想,道,“莫非……你在借他之手帮助你抓那一批江湖中人?”
“的确不太笨。”
“你抓那群人有何用?”
王怜花看了她一眼,淡淡道:“我自有我的用处。”
此时,那名和其余江湖人分道而行的落拓少年,带着美貌少女和花蕊仙,继续在曲折的甬道间前行,隐隐约约,黑暗中又传来那慑人的歌声——“冷月照孤家,死神夜引弓,燃灯寻白羽,化在碧血中。”
忽然,“嗖嗖嗖”,数支冰箭射向他们,落拓少年接住了冰箭,但身后石壁中却射出一股浓烟,三人随即软软地昏倒在地。
“神仙一日醉,”王怜花笑道,“还算是好东西。”
何红药五感还在,但从小摸惯了毒药,已经百毒不侵,也不怕这迷药,便伸着鼻子嗅了嗅,道:“这是迷药?不过……”她皱着眉头,慢慢道:“这药是不是到了一定时辰便会自解?
“神仙一日醉,自然只有一日效力,不过这药的解药却是难找,因此中了它,那便得乖乖受人摆布,”见那三人昏倒,王怜花显得心情很好,也愿意和何红药多说两句,他接着道,“不想你居然能闻出它的药性来。”
何红药有些得意,道:“我使毒的功夫连我哥哥都要赞叹呢!”
“你哥哥?五毒教教主?”
“那是自然!”
王怜花笑道:“不知这个时空的五毒教和你那个五毒教是不是一回事?”
“当然不一样……”何红药低着头,轻轻道。
那些人都不在,怎么可能一样?
“哦?你不想去看看?”
何红药抬头,道:“你会带我去么?”
王怜花笑道:“如果你乖乖听我的话,我倒是可以考虑考虑。”
何红药哼了一声:“谁知道你是不是又在骗我。”
“那你大可不信。”王怜花一边说,一边走到了一间密室的上方,透过小孔,何红药看见落拓少年一行人浑身无力地躺在角落,那个少年依然是一脸懒散悠闲的笑容,他的面前站着那个掘墓和绑架武林中人的灰衣人。
这个灰衣人吐字冰冷,半分人情味也没有,他的面容更是古怪诡异至极。
他耳、鼻、眼、口若是分开来看,也与别人没什么不同,但双耳一大一个,双眉一粗一细。鼻子粗大如胆,嘴唇却薄如利刃,两只眼睛,分开了一掌之宽,左眼圆如铜铃,右眼却是三角形状,——看来竟似老天爷造他时,一个不留意,竟将本该生在五六个不同之人面上的器官。
何红药飘在小孔上方,看着这人诡异的面貌,听着少年与此人斗智斗勇的对话,喃喃道:“原来这个人叫金无望,快活王的财使?快活王又是谁?这个金无望他本来不应该是这副样子,一定不是这样……”
王怜花在心中对何红药默默说道:“此人丑得天下少有,和你倒真是一对绝配。”
“呸!我只喜欢夏郎的!”何红药怒道,“你这人嘴巴真讨厌。”
“你的夏郎此时在何处?”王怜花笑道,“不如就在这里寻个郎君配了罢,金无望生成这样,想必不会嫌你丑。”
何红药恨他恨得牙痒痒,咬牙道:“我是说这人的容貌被毁过!”
“哦?”王怜花悠悠道。这件事他本来也知道一些,因此并不诧异,而是道:“仅凭看看,你就能知道?此人脸上并无疤痕。”
“他的容貌生得太不自然了,正常的五官不该如此,”何红药指着自己的脸,有些怅然道,“我本来也不是这副模样。”
王怜花色迷迷地把何红药的身材打量了一圈,笑道:“该是个美人吧?”
何红药冷冷道:“你再用这种眼神看我,我就尖叫给你听!”
在两人对话的当口,下面的形势已经发生了惊天逆转,落拓少年根本没有中“神仙一日醉”,却让金无望误以为他已经中了,以示弱的手段不费吹灰之力就点了金无望的穴道,少年带着美貌少女和花蕊仙,挟持着金无望来到另一处石室,这间石室中关着神眼鹰方千里,扑天雕李挺,穿云雁易如风以及威武镖局展英松。
落拓少年问道:“石门如何开启?”
金无望道:“石门暗扣机关,那一点石珠便是枢钮,将之左转三次,右转一次,然后向上推动,石门自开。”
何红药正看得专注,突觉一股熟悉的力量在拉扯她,抬头一看,发现王怜花竟已不见了踪影,这股力量正是拉着她往王怜花的方向去。
王怜花竟在古墓上层中一路往外狂奔。
何红药被那股力量扯得难受,但仍然忍不住问:“他要放了那些人,你怎么办?”
“自然是亲自动手把他们抓回去。”王怜花一边道,一边从一处洞口跳下古墓上层,站在黑乎乎的甬道中,拿出一支铜管来。
甬道里渐渐有了声音,何红药一看,正有四人急匆匆往这边奔来,看来这四人就是那被金无望关住的神眼鹰方千里,扑天雕李挺,穿云雁易如风以及威武镖局展英松。
王怜花把手中铜管一吹,一股灰白色的烟雾喷出,四人立时站住,表情都变得呆呆的。
王怜花忽然开始用一种极轻缓的语调说话,他轻轻摇起一只铃铛,一边摇,一边说着什么。
何红药在一旁听着,觉得大脑思维变得迟缓,原本没有重量的魂魄却沉甸甸地好像要掉到无底深渊一样。
就在此时,铃声停了,那四人面容僵木,神情呆板,有如行尸走肉一般,呆呆地往洞口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