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空摘星笑:“你是我徒弟,不夸你夸谁?”说着说着,他的眼睛开始不住往人群中扫来扫去。
见状,阿青撇嘴,被夸奖而展现的好心情也消失了大半。她知道,她这个师傅坏毛病又犯了,他在看看镇子里来了哪些江湖名人,一边看一边思考偷什么东西比较有挑战性!
这都是什么奇怪的趣味啊!阿青觉得这个师父什么都不错,就是这个坏毛病让人讨厌。
阿青在内心鄙视了一番自家师父,然后开始四处张望,她饿了,想看看哪里有好吃的。
诶,等一下!阿青揉了揉眼睛,好像在人群里发现了一个好久没见到的身影。
咦?!那人是……
“老实和尚!”阿青跳起来大喊,兴奋地朝人群中那个光头的家伙直挥手。
很久没见,老实和尚几乎没有什么变化,还是一脸老实相,穿着破破烂烂的衣服,身上脏脏的,听见阿青在招呼他,他顿了顿,然后掉头立马就走。
“喂!”阿青很是不悦,跺了跺脚,施展轻功追了过去,这里正是闹市,人多得很,寻常的轻功施展不开,但阿青跟司空摘星学了几手后,居然能如泥鳅一样在拥挤的人群中穿梭自如,而且速度还很快。
“你干嘛躲我!”阿青一把揪住老实和尚的衣领,满脸不悦。
见躲不过,老实和尚只好转过身子,双手合十:“阿弥陀佛,女檀越,好久不见。”
阿青不悦:“你干嘛躲开我,难道我很讨厌吗?”
不是讨厌,是很麻烦,作为阿青走上中原后的第一个旅伴加朋友,老实和尚深深地感受到了这个姑娘可怕的武力值——和与之相比肩的惹麻烦能力。所以再次见到阿青,他不躲开才怪。
当然,他不知道阿青现在已经好很多了,在中原见识了很多,自然也懂得了很多事,基本不会再玩帮倒忙这种事情了。
但既然阿青怒气冲冲要找他问个明白,老实和尚不能不回答。
“阿弥陀佛,贫僧不是在躲阿青姑娘,而是要急着赶去京城。”老实和尚道。
他的确是要急着赶去京城,这可是句实话。
“可是你明明就看见我了……”阿青不满地瞪他两眼,撇嘴道,“好吧,我知道你是怕我惹麻烦,算了,你真的要赶去京城,去那里做什么,不看决斗了吗?”
“这里已经不会有决斗了,”老实和尚双手合十,深深地叹了口气,“西门吹雪已经将决战日期改为一月以后,地点也改到了紫禁城。”
“什么?”阿青惊叫:“他们又不打了?”她的声音很大,一时间整个闹市的人都在看她和老实和尚。
“不是不打,而是改在了九月十五,紫禁城。”
阿青不解:“为什么?”
老实和尚叹气:“据说叶孤城已负伤。”
阿青一下子跳起来:“他怎么会负伤的?有谁敢伤他!”
老实和尚道:“唐天仪。”
阿青怒火中烧:“他是谁?我要教训他!”
老实和尚:“……”
花满楼走了过来,为阿青解释道:“唐天仪是蜀中唐家的大公子。”语罢,他也觉得很奇怪,便问老实和尚:“叶孤城久居海外,怎么会和蜀中唐家的人有过节?”
老实和尚摇头叹气:“据说他们是在张家口附近遇上的,也不知为了什么,叶孤城虽然以一着天外飞仙重伤了唐天仪,可是他自己也中了唐天仪的一把毒砂。”蜀中唐门的毒药暗器,除了唐家的子弟外,天下无人能解。无论谁中了他们的毒药暗器,就算当时不死,也活不了多久。
花满楼皱眉:“此事当真?”
老实和尚摇头:“据说而已,但既然西门吹雪改了日期,应当假不了。”
“又是毒!”听到这里,阿青禁不住暴跳如雷:“这些人怎么这么喜欢用毒药伤人,卑鄙,无耻!真是可恶极了!这个唐家在哪里,我要去挑了他们!把他们都打得起不了床!”
在花满楼的记忆里,阿青从来没有这么生气过。
想起阿青曾以一根牙筷从西门吹雪剑下救人的本事,花满楼的心里产生了一丝危险的预感,虽然阿青从来没有主动对谁动过粗,但花满楼毫不怀疑她的本事。
万一她真的去挑了唐门,那……
一想到可能的后果,花满楼心头危机更甚,立即按住阿青的肩头,阻止她接下来可能有的举动,温声劝慰:“阿青,白云城主既然受了伤,如今最重要的事该是去看看他的伤势才对。”
“对哦……”一提到叶孤城,阿青的怒火消了三分,浮上心头的都是担心,他会不会伤得很重?她想不通,为什么除了她,还有人能够打伤叶孤城,这简直不可思议!
暂时将那可恶的唐门撇到一边,阿青转头问老实和尚:“叶孤城现在哪儿,你知道吗?”
老实和尚摇头。
“那我们去京城看看,”花满楼对阿青温声道,“既然他们定了京城比武,叶孤城无论如何都回去京城。”
☆、37
枫叶已红。
九月的驿道边,草木渐渐枯黄,凉下来的天气里,连吹过的风也带了萧瑟的意味。
道旁一株橘子树上缀满金黄的橘子,圆滚滚的一个个,看起来煞是可,一只素手伸出,轻轻摘下两个熟得快要掉下来的橘子,拿袖子擦了擦,然后小心剥开。
“七哥哥,尝尝,好甜的橘子呢!”阿青转头,将剥好的橘子递了半边给花满楼。
花满楼微笑:“阿青,附近很多橘子树么?”
阿青左右看看:“是挺多的,你怎么知道?”他难道能看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