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妍雪还是有些难以相信:“父亲是说,皇上怕我嫁给影墨后,影墨会跟父亲联手?”
“是啊,自古以来,这是每个帝王都非常忌讳的,特别是像当今圣上这种刚刚登基不久的新帝,更是在意,皇上是为父看着长大的,为父是他的师傅,在为君之道上,他从小就懂得颇多,也颇有自己的见解,虽年轻,却绝对是个有为的皇帝。你跟皇上是友人没错,可是在一个帝王眼里,私人友情,远没有家国天下来得重要。所以,妍雪啊,你就彻底断了对凤影墨的心思吧,你们两个是不可能的,何况如今他也已娶亲,你就更不能在他身上浪费感情了。”
沈妍雪苍白着脸,摇摇头,依旧一副不相信的样子,“父亲是说,将我远嫁轻罗,将夜灵赐于影墨,都是因为皇上不想我跟影墨在一起,是吗?”
“不然,你以为呢?”
沈妍雪身子微微一晃,忽然想起什么,“那夜灵呢?夜灵是夜离的妹妹,夜离身为戒坊之主,可也是朝中重臣,皇上为何就不怕影墨跟他联手,将权利坐大?”
“原因有二,”沈孟就像是早就想到她会这样问,未有一丝思忖,“第一,因为夜离是太后的人,既然是太后的人,就注定成不了皇上的左膀右臂,换句话说,一个是太后的人,一个是皇上的人,这两人在一起,只会是相互制约。这是明面上的原因,还有一个是为父私底猜测的原因……”
“是什么?”
“可能皇上有自己的一套钳制掌控夜离的方法,所以他不担心夜离会跟凤影墨走到一起。”
见沈妍雪一副没听明白的样子,沈孟又微微一笑:“当然,这个只是为父的猜测,因为为父觉得,依照皇上的手段,若没有十足能捏住夜离的把握,当初他应该不会答应太后,让夜离做这个戒坊的坊主,虽然太后的面子不可拂,但是若皇上想要推诿,理由可以有很多,夜离不过是后宫的一个太监,就算位高至内务府总管,却终究是后庭之人,而戒坊却是前朝之事,皇上完全可以以此拒绝,又或者以此说服太后,让夜离在戒坊只做一个副职,太后就算心里不悦,也定然
无话可说。所以,为父才会有此猜测。”
沈妍雪低头绞着身前的衣襟,还在想凤影墨的事,对沈孟的这一堆分析根本不感兴趣。
睨着她的样子,沈孟无奈叹息。
凤府
缓缓走在长廊上,凤影墨抬头望了望黑沉沉没有一颗星子的夜空,面沉如水。
刚刚才收拾完准备回房的长安一个回头就看到他从长廊里走到院中,连忙上前打招呼。
“爷怎么还没歇着,可是有什么需要?”
他们也是昨日才从缉台搬到这宁阳王府的,一切都还不熟悉,长安怕他不习惯,用东西不顺手。
“没有,”凤影墨看了他一眼,“我就随便走走。”
“那我去取了爷的大氅来,夜里风大。”说完,作势便走,被凤影墨止住,“不用了,你去睡吧。”
就是因为夜里凉,风大,他才出来的,蛊毒还没褪去,身上的那团烈火还在,他需要的就是这份寒意。
长安疑惑地看着他。
这洞房花烛夜,一人出来吹冷风?
难道夫妻二人闹了不悦?
可这些他又不好过问,想了想又道:“初搬到此处,想来爷应该对此处还不熟悉,长安今日倒是整个府中转了一圈,要不,长安就陪着爷走走?”
凤影墨眉心微拢,淡声道:“不用了。”
长安见状,便也只得作罢,施了个礼就回了房。
凤影墨一人走在苍茫夜色中,寒风冷冽,红袍簌簌。
王府很大,除了府中林木,其余的全都是新装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