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青又说:“还有那种要你交什么培训费服装押金的,都是骗子。”
言谨说:“哦。”
小青见她低头看表,继续说:“群演按天算钱,第一样基本功就是等,只要没叫收工,就得带着造型等戏。”
言谨也还是应:“哦。”
说到后来自己都笑了,不知“小白”这名字是指着她衣服颜色叫的,还是变着法儿说她啥都不懂。
“我就来这一次。”她对小青说。
小青问:“那这次为什么来?就看个热闹?”
言谨如实回答:“有人跟我打赌,说做群演比我实习更苦。”
小青说:“你那什么实习啊,敢跟群演比?”
言谨想了想,只觉一言难尽,答:“就一律所。”
这回答倒叫小青有些意外,顿了顿才问:“你是律师?”
言谨笑,自嘲:“差远了,你不一眼就看出我大学生么?”
小青也笑了。
这笑容让言谨觉得她又变小了一点,耐不住好奇,终于问:“你做群演很久了吗?”
小青答:“刚才那谁说的你也听见了。”
“真十五年?”言谨还是不信。
小青调开目光,笑笑,又戴上那张坏女人的脸。
言谨没再问了,感觉得出来,小青不想提。
可过了会儿,却是小青又转头过来,看着她问:“你学法律的?”
“嗯。”言谨应,虽然她也不想提。
【3】
一周之前,言谨刚考完当年的司法考试。
连着两天上午下午,总共四套试卷。最后一场主观题,疯狂书写三个半小时。从考场出来回到宿舍,面对摞在一起将近一米高的复习资料,忽然觉得恶心。
关于法律的任何一个字,她都不想再看见了。
至于这感觉会持续几天,还是永远,她不知道,只知道究其源头,得从三个月之前说起。
那是大三升大四的暑假,她找到个实习,是在至呈所的资本市场组。
起初颇有几分骄傲,各种笔试、面试,过五关斩六将地杀进去,办公室在cbd超甲级写字楼的三十六层,落地窗望出去,看得见城市最著名的地标,每个工位上都是售价几万的升降桌配人体工学椅。所有这一切,都让她觉得这一定就是自己想要的工作。
为了打好这份工,她找同组的贾思婷讨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