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不敢。”
草丛里传出窸窸窣窣的声音,长离挡在她身前,就见一个头上插满狗尾巴草跪在地上撅着屁股用树枝掏蚂蚁洞的沈亦辞。
身上的衣服松松垮垮,白色已经变成灰色,脚上的鞋子还破了个洞,脸蛋脏的已经看不清他原本的面貌,脖子上挂着围涎,听到身后的动静,茫然地回过头,一屁股坐在地上。
“主子,他该不会就是咱们要找的人吧?”永平侯就算是再不喜欢这个儿子,应该也不能把儿子养的跟京城里的乞丐似的。
这模样,比乞丐还乞丐。
沈亦辞瞧见云淑月手中的剑,看上了白色的剑穗,爬到她跟前,拽着剑穗,脏兮兮的手瞬间让白变成了灰。
长离:“!!!”
云淑月:“……”
一阵风吹来……
“yue”长离忍不住干呕了一声,捂着自己的鼻子猛地后退了一步,如临大敌,“主子,他好臭啊,yue”
沈亦辞歪头看着长离,又歪头看着云淑月,眨巴眨巴眼睛,拽住了云淑月的袖子,在她的衣服上留下了一个灰色手印。
云淑月揪住他的脸,沈亦辞放开她的袖子和剑穗,抱住她的手,“嗷呜”咬住她的手指头,脖子往后一缩,脑袋左右乱晃。
云淑月眸子一暗,在他面前蹲下,被他一个饿虎扑食压在身下。
“啵”沈亦辞很是霸道地捧着她的脸,在她脸上亲了一口。
长离:“!!!”完了,我的白菜被猪拱了!还是只黑猪!啊!!!
云淑月抱着他起身,“回京。”
“他不臭吗您还抱怀里?”长离挠着自己的头,已经濒临狂,“不对,您抱他干什么啊?主子,您等等奴婢啊!”
云淑月将手里的佩剑丢给长离,逗弄怀里的沈亦辞,哪里臭了,分明香香的,再者说,洗洗不就干净了?
有人为爱失去视觉,有人为爱失去味觉,有人为爱失去听觉,如今,有人为爱失去嗅觉……
指尖戳戳他的脸,沈亦辞气鼓鼓,抱着她的手就咬,却只是轻轻含着,一点力气都没用。
“小狗崽。”
“汪!”沈亦辞汪了一声就拍着手傻笑。
不明所以的某个小傻子就这样轻而易举被云淑月拐回了家。
到了公主府,云淑月将他抗在肩上,沈亦辞被震得嗯嗯啊啊,一路被抗回偏殿,三两下扒了衣服扔进浴桶,足足换了三大桶水,才将他洗干净。
拿了件自己的里衣给他套上,就已经差不多将他整个人裹住。
脸跟脖子还有身体压根不是一个颜色,脸黑的像炭,身体倒是挺白。
“不许坐地上。”
沈亦辞才不听,“啪叽”往地上一坐,能坐着绝不站着,能躺着绝不坐着。
云淑月扶着额,转头拿个东西的空,沈亦辞抬起腿往浴桶里一翻,水花四溅,险些把自个儿淹死。
“咳咳咳……”
“啪”的一巴掌打在他屁股上。
沈亦辞泪眼汪汪,两手抱着自己拍自己的后背,自己哄自己。
从衣柜里重新拿了件干净的里衣给他换上,套上裤子,拿了块糕点哄他,“不许哭,不哭给你吃糕点,哭了没有糕点吃。”
沈亦辞瘪嘴一副要哭不哭的模样,眼泪还在“啪嗒”“啪嗒”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