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都没有人说话。
很诡异的画面。
苏阳趴着男人的背上,微微阖着眸子,似是虚弱地睡了过去,苏月的视线始终直直望着前方。
恍惚中,男人的目光似乎时不时朝她瞟来,又似乎没有,只是她的幻觉,她不敢看,也不想看。
宫门口,张安撑着伞,等在马车的旁边。
见他们出来,连忙打开车幔,商慕寒背着苏阳弯腰入了内。
苏月见车厢太小,站在边上微微犹豫,一只手就从里厢伸了出来,是商慕寒。
苏月怔了怔,不意他会如此,静默了片刻,才将手递过去,大掌便裹了她的手,将她拉进了车厢。
拉上车幔,张安弯了弯唇,跳上车架,扬鞭,落在马背上。
马儿嘶鸣一声,走了起来。
车内,苏月和商慕寒对面而坐,苏阳靠坐在商慕寒的怀里。
气氛再度诡异起来。
为了避免尴尬,苏月索性转过头,微微撩着一边的窗幔,静静看着外面的雨幕成帘。
蓦地,头上一重,视线被一块柔软的布帛所挡。
她一怔,本能地伸手扯下,发现竟是一条干锦巾。
微微愣了愣,她回头,正撞上男人淡淡看过来的视线。
“湿成那样,擦一下吧!”
苏月垂眸看了看手中的锦巾,略略怔忡,心底深处的酸楚就铺天盖地地翻腾起来。
或许他只是那么一说,没有带任何感彩,她却听得只觉刺耳。
什么叫湿成那样?
她又不是很喜欢湿成那样!
还不是为了给他和他的女人谋福利!
心中气苦,她抓起手中的锦巾扔还了过去。
男人伸手,稳稳接住。
她以为男人会生气,没有,他只是看着她,没有吭声。
她便又扭过头,继续看外面。
骤然,头上再次一重,只是这次,是人的手,确切的说,是拿着锦巾的手,在揉着她的发丝。
他在帮她擦?
这个认知让她浑身一僵,忘了动。
她定定地坐在那里,没有回头。
感觉中,身后男人似乎靠近了几分,擦完她的发顶,又擦她的发梢,动作轻柔、不徐不疾,鲜有的好耐心。
做完这一切,又执起她的手,擦她的衣袖。
他的掌心温热干燥,她的手很凉,被他握着,很舒服,两人这样的姿势,苏月甚至能感觉到他温热的呼吸就喷薄在她的头顶。
淡淡的松柏清香。
这算什么?
苏月鼻尖一酸,回过头朝他瞪过去。
他却没有理她,就像没看到,依旧低垂着眉眼,擦得专注。
凝了一会儿,苏月又转眸看向苏阳,不知何时,商慕寒已经将她放下,此时正靠睡在软垫上,依旧微阖着眼睛,一动不动,似是睡得极沉。
“放心,她一时半会儿醒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