瞎婆婆一怔,“怎么了,月儿?不舒服是吗?”
“我身上的毒解了……”
瞎婆婆愣了愣,惊喜道:“四爷将狐胆给你了?”
苏月苍白一笑,没有说话,忽然又想起什么,“婆婆,你能帮我弄一碗避子汤来吗?”
避子汤?
瞎婆婆一震,“你要那东西作甚?”
张安带着大夫很快就来了,那时,瞎婆婆也已经将苏月擦好身子,换好干净的衣衫,一切收拾妥当。
苏月躺在厚厚的被褥下面,只露出一张消瘦的小脸,如墨的青丝铺满软枕,越发显得脸色的苍白。
她就那样躺在那里,静静地躺在那里,如同破败的落叶一般,一动不动,任由着大夫给她把脉,给她检查额头和脚趾的伤口。
“伤口包扎得很好,不会感染,我再开些风寒的药,好好静养,不出几日,便可痊愈。”
张安站在碧玉琳琅的后面,微微低垂着头,听到大夫如此说,一颗高悬的心终于安定,忍不住轻抬眼梢望过去,却不想,正遇上苏月淡淡看过来的目光。
那淡漠清冷的目光。
张安吓得心头一跳,连忙别过眼,垂下脑袋。
一颗心慌乱到了极致。
她终究还是恨他,是吗?
恨他的欺骗,恨他的冒犯,是吗?
张安凝眉,一颗心忽然前所未有的难过起来。
他不懂女人,也不懂情爱。
他不懂这个女人为何每次都能将自己弄得遍体鳞伤?
他更不懂面对这样一个女人,商慕寒又如何狠得下心?
他只知道,他心痛了,真真切切地心痛了,为这个女人的倔强、为这个女人的勇敢、为这个女人的隐忍、也为这个女人的绝望。
她的毒是解了,命是保住了,心里怕是已经千疮百孔,在流血腐烂吧?
他不敢想。
在碧玉琳琅和瞎婆婆的精心照顾下,苏月的身子慢慢好起来。
只是苏月整个人似乎变了很多,性子越发出落得沉静了,人总是淡淡的,似乎很多人很多事都再也进不了她的眼。
自从那夜以后,商慕寒再也没有出现。
听说,他跟景帝请了旨,去哪里找一个医治腿疾的神医去了。
还听说,他也禀明了景帝,说他已经找到了崖狐胆给苏月服下,毒已解。
苏月就听着,没有一丝情绪、连眼波都不动一下地听着。
她想,他的腿原本是好的,却又借此之名,怕是又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吧?
只是,这些隐晦的秘密,已经跟她无关。
她,只等他回来!
第五日的时候,宫里来了圣旨。
说男轩国皇帝皇后以及太子来访,景帝极为重视,接风宴在芳华殿大摆,让各王府王爷偕同女眷参加陪同。
四王府商慕寒不在,王妃苏阳和侧王妃苏月参加。
虽然苏月极讨厌这些虚伪的应酬,但是在其位谋其职,她也不是不识大体的人,在还没有拿到休书之前,侧王妃这个角色她还是会扮演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