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非都已经走了?
啊!
这般想着,他便惊出了一声冷汗,脑子一热,他竟伸手推开了朱木大门。
眼前的景象让他呼吸一滞,彻底无法动弹
只见软椅上,一个女子侧躺在上面,粉面含春、似睡非睡,满头青丝逶迤在椅沿下,身上盖着凌乱的明黄帷幔,从露在外面的玉臂和粉颈来看,帷幔的里面,女子应该一丝不挂。
而在软椅的边上,冷祁宿正慢条斯文地穿着衣衫,听到开门声,也正抬起头来。
四目相接,李全盛吓得一个哆嗦,连忙垂下头,脚一软跪在地上。
骤然听到空中一阵簌簌的细响,有什么东西扑面而来,他还没来及反应,眼前一暗,竟是一大块帷幔兜头罩了下来。
知是冷祁宿甩过来的,他也不敢抬手拿开,便只得一动不动地跪在那里,一颗心狂跳。
“李全盛,你可知自己在做什么?”
寒凉的声音冷得让人发颤,来自冷祁宿。
“奴才……奴才该死……奴才……”
他也不知该说什么,语无伦次起来,盖着帷幔的脑袋大汗淋漓。
“呵~”一声轻笑,依旧凉薄得没有一丝温度,男人清冷的声音传来,“你也知道你该死?作为内务总管,想必你也很清楚,自己擅自离开门口,又擅自闯入上书房,该当何罪吧?”
李全盛心下大惊,他当然知道,这两项加起来,可不就是一个死字,一时吓得脸色巨变,竟也忘了磕头求饶。
“念你一直跟随朕,也未曾犯过什么大错,今日便饶你不死,你自毁了双目便是!”
毁了双目?
李全盛一怔,好半天才反应过来,心下也顿时明白,这个男人真正在意的是,不是他的擅离,不是他的擅闯,而是他不该擅看,不该擅看长椅上的女子。
可是,没有了双眼,他今后又该怎么办?
正惶恐不知所措,耳畔,就听到女子低低的哧笑声传来,“冷祁宿,你不要吓坏了李公公!”
声音清润如珠,余音袅袅,如敲在人的心坎中一般。
李全盛眉心一跳,他识得此声音,正是长椅上的女子,莫霜。
“霜儿以为朕是在跟李全盛开玩笑吗?”
虽是反问,冷祁宿的声音却是轻轻淡淡,听不出喜怒。
闻言,女子似乎敛了笑意,也正言道:
“李公公跟随皇上,一直是忠心耿耿,想来这次也是无心之失,皇上,何不听一下公公的说法呢?”
说完这些,女子顿了顿,又道,“李公公,且说说看,你方才哪里去了?又为何闯了进来?”
“奴才奴才方才肚子……有些闹肚子,然后回来后,看到上书房灯火亮着,却没有声响,以为皇上和大臣们都离开了,所以才贸然推门进来,无意冒犯,请皇上恕罪,请娘娘恕罪……”
李全胜一口气说完,已是汗流浃背,因头上盖着帷幔,看不到屋里两人的情景,只能一颗心七上八下地祈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