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祁宿怒气满盈地盯着她,眸中紫色吞吐,手中的力道又加了几分,另一只手大力地从她的手中夺下那方紫色的丝绢。
这一刻,她才明白了过来。
原来,他竟以为是她偷走了丝绢瞳。
本能地,张嘴,她想解释。
可是,她发现,竟是一个声音都发不出。
他猩红着眸子,额上青筋暴起,就像个杀神一般,大手一寸一寸收紧馁。
呼吸一点点被夺走,意识也一丝丝被抽离,她睁着眸子,惨白着脸,一瞬不瞬地看着他,痛苦地看着他,却毫不挣扎。
有那么一刻,她似乎闻到了死亡的气息,寒冷的、绝然的。
直到她真的以为自己快要死了的时候,他却陡然松手放开了她。
久违的空气又回到肺里,她张着嘴,大口地喘息,可还没等她站稳,他又猛地大手一挥,她闷哼一声,身子如同一片落叶,被甩得老远,直直撞在屋里的桌案上,又重重落下。
“你这个妒妇!”
他居高临下地睥睨她,声音森冷,似从牙缝中迸出一般,一字一顿、字字锥心。
好痛。
莫霜蹙眉,全身都痛,骨头如同散了架一般,可这一切都没有心痛来得强烈。
她趴在地上,捂着胸口、微扬起脑袋,直直看着冷祁宿,一瞬不瞬,目光灼灼。
陡然,一股腥甜直冲上喉咙,她张嘴,一泓鲜血喷洒了出来,溅在白玉石地面上,殷红朵朵,如同怒放的蔷薇,触目惊心。
抬手抹掉唇角的血渍,她低低地笑了,凄美无比,“王爷就这样看我?”
这一次,她没有用妾身,而是我。
“难道不是吗?”
“如果我说不是呢?”
“你千万不要又告诉本王,这丝绢是你捡到的。”
“的确是我捡到的,王爷信吗?”
显然,他不信!
“本王平生最讨厌善妒的女人,也没时间陪你玩这些小心思!本王警告过你,也给过你机会,既然你还这般不知轻重死活,本王便一纸休书废了你,你从哪里来,就滚回哪里去,本王落得清静。”
阴冷的声音带着无情的决绝,他一甩袍袖,愤然离开,走到门口碰到闻声进来的百合,他手一拦,厉声说道:“去让夜风选一匹快马给本王,本王要去曼陀山!”
从四王府出来的时候,雨已经停了,可天还是阴沉得厉害。
莫霜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在大街上,游魂一般。
她全身湿透、头发凌乱,甚至衣衫上还有殷殷血渍,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来往过路的行人不时驻足观望、指指点点,向她投来或同情、或讥诮的目光。
她曾经试想过许多的结局,包括死,却从没想到过会是今天这样。
是被那个男人赶出来了的,甚至连解释的机会都没给。
今日在下苑,她看到那个男人说到丝绢、摸向袖中的表情,知道肯定是丝绢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