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整个桌子上,听到罗雨儿这话的何东,脸色一沉:
“来人,少爷新纳的妾不懂规矩!家法伺候!”
话音刚落,主厅就来了几个下人,走向罗雨儿,要把她拖出去的样子。
罗雨儿看向何庆,再想起刚刚听到亲口从何口中讲出来的字——“妾”,说明白了她是何庆新纳进来的妾,便一下子有了准头了:
“庆哥哥,我这才刚嫁过来,你便要看他们把我拖出去打?”
而何庆只是吃着自己的菜,并不做答。
春熙则是一脸冷冷的,看着自己手上夹的菜。
罗雨儿一看,这全明白了,这不就是一个局吗,一场为自己精心设计的局。
便苦笑道:“何庆,你这是故意引我入局,让我带着你们之前的聘礼,回来你们这里,然后关起门来将我礼部尚书的女儿唤作妾,这般羞辱我?”
何庆没有作声,春熙倒是回答:
“我夫君可没有让你去小树林等他,谁自己引起的?”
罗雨儿倒再也不管春熙怎么说了,竟是指着何庆,仰头长笑了起来。
她这一笑,倒是把几个来抓他的罗府下人给怔住了,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半晌,只听罗雨儿停止了笑声,说道:
“何庆,你当真不知道,我爹为何从一开始对你们推心置腹,到后来要我完全与你们划清界限,甚至老死不相往来。你以为,真的如你所知道那样,我罗家骗了你们聘礼?误了你的声誉,然后你这般设计骗我?”
听完罗雨儿的这番话,何庆倒是有一丝惊讶,把头转向罗雨儿,而他惊讶的现从此时的罗雨儿脸上,他竟然看到了,那份坚定的决绝。
这还是昨天晚上那个自己送上门,与自己一番云雨的那个不要脸的女人吗?
怎么看起来这般不像,那眼神仿佛是在告诉所有人,自己这一辈子都不可能和何庆再有任何可能。
何东听了罗雨儿这话,冷笑一声:
“罗家小姐这是何意,怕不是说吞了我何家这么多聘礼,偷换我儿新娘子,嫁我儿丫鬟,还是你们有理了?”
谁知,听完何东这番话后的罗雨儿,竟是再次仰头大笑了起来。
罗雨儿这笑,中间夹杂的苦楚和决绝,让一旁的何庆竟然有些心里毛。
“何庆,你只知道我爹的这一路官途,都是有你爹在后面大力铺路,用财买通了我爹的礼部尚书一高位。你却看不到的是,你爹去找我爹,让我爹冒着被杀头危险,却为他的漕帮做一些背着朝廷的勾当,好多条水运路线,都是我爹冒着一次次被砍头的风险,私自扣下了本来朝廷命定的那些合作船商,硬生生给改成了漕帮的名字递上去的。
你以为你爹这几年,把何家展成漕帮除了总舵之外的最大分舵,这么快的度是怎么来的!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到你们口中,竟然就变成了踩着你爹一路往上,最后背信弃义的小人。
滑天下之大稽!”
听到罗雨儿这番话的何庆,一脸不可置信,看着罗雨儿满脸的决绝,似乎并不像在说谎。
再看向自己的父亲何东,何东的脸色竟然低沉得很难看,但何东很快整理了表情,依旧冷冷说道:
“罗家小姐这样一说,倒是把自己父亲说的是多么的重情重义,把我何东说的如此的不顾兄弟的安危,你是不是也说的太片面了?
我何东当初还在展之际,可并不像今天副身家,我当初是用了几乎全部身家在帮助你爹往上爬,你爹后来青云直上了,为我何东做一些帮我展的事,有什么不对?
互利互助礼尚往来,倒是被罗家小姐说的是一方的事了。
这是不是更滑稽?”
听到何东这样一番说辞之后,罗雨儿竟是又大笑起来。
看到罗雨儿如今这样的影子,倒是对罗雨儿她有了另一番的看法。
她现在倒不急于看到这场女人之间的斗争了,而是愿意接受其他的可能性。
也许事实并不是她之前所听到那样,就如她穿过来之前的现代社会中,有个现象叫罗生门一样,每个人说的,都是有利于自己的部分,未必是整件事的真相。
她也愿意去接受改变,因为相对于以前从春熙和何庆口中她所了解的罗雨儿,她却从现在自己亲眼看到的这个罗雨儿身上,看到了一个不会轻易被男人所戏弄的女人角色,该狠的时候还是狠,该决绝的时候就很绝。
对于这样的女人,影子还是很欣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