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不是……”莉泽结结巴巴地吐出几个破碎的音节,想着必须得解释点什么才好,但是脑袋一片空白,完全是什么也说不出来。
完了!!这可该怎么解释啊?阿诺德先生您不是洗澡的时候晕了吗?您为什么会在这里?您难道是穿墙壁了么……
万般话语全部堵在喉咙口,就是吐不出来。
阿诺德的目光瞟过缺了一口的浴室门,心里大概已经了然了,但他却佯作不知地挑了挑眉,兀的勾唇一笑,那笑容让莉泽的心里顿时生出一股不好的预感——
在莉泽看来,那铂金发的青年唇角挑起的笑容,简直就像战场上嗜血的修罗一般:“哇哦,好胆量。你这是准备偷窥我?”
“……”闻言莉泽整个人顿时石化了,她觉得自己应该说点什么……不,是绝对要说点什么才行啊啊啊!你妹啊!!你妹的偷窥啊!你有见过偷窥用木棒撬门的吗?!这怎么可能是偷窥?!
“莫非……你想和我共浴?”
只穿着白色里衣的阿诺德看上去身形修长纤细,可浑身上下那股压迫力的气场就是让人能满头冷汗。他的发被窗外猎猎刮起的大风吹得有些凌乱,但丝毫遮掩不住那双眸子里迸溅开来的零星冷意。
阿诺德此等压迫力的表现,却更让莉泽生气了。她气得胸膛起伏不定,整个人只能深深呼吸才能平复下自己的愤怒——
“抱歉打断您的猜测了!阿诺德先生!我只是怕你昏在浴室里才来撬门的!才不是你所想的那样的!说起来,您既然不洗澡,就不要开着蓬蓬头啊!更何况,您的房间里空无一人,这很容易让我想错……真的只是这样而已啊!”在面对着阿诺德那略带戏谑的视线时,莉泽臊红了脸,咬着下唇据理力争。
“嫌疑犯出现了,你觉得我还有空关掉喷头吗?”阿诺德倒是移开了那紧盯不放的目光,表情恢复了冷漠,连嗓音也变得冷硬起来。他悠闲地往凳子上一坐,手指垂在桌上。
莉泽的视线扫过阿诺德先生搁在桌上攥紧的手指,颇有些奇怪他在用力干嘛……虽然如此,但刚气昏了头的莉泽也没有多想。她只是双手交叉,指尖贴合垂在身前,礼貌鞠躬后冷淡道:“虽然您说过不用了,但是不吃就只能倒掉,我觉得有些浪费了。如果您不吃的话,明天我再来收拾就是。”
阿诺德没有回答。
说完这一句,莉泽走向门口,在关门离去之前,她认认真真地再鞠了一躬:“阿诺德先生,门的事情我非常抱歉,明天我会找人来修理。那么,我先失礼了。”
说完莉泽关门退了出去。
手指在合上门的那一霎,顿时开始微微颤抖起来了——呜呜呜!太、太丢人了!她究竟干了什么啊?那家伙晕在里边就晕他的就是了嘛!干嘛非要去撬开浴室门……
莉泽扶住额头一阵哀戚。真是太傻了太傻了!!为什么她总要干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啊!这也太不顺利了!以往的任务可都没出过这么丢脸的岔子啊!
不过,之前阿诺德所说的什么看见了嫌疑犯……难道是阿诺德先生正准备脱衣服洗澡时,就看见了那个连续杀人事件的嫌疑犯吗?于是才没来得及关蓬蓬头,他就从浴室窗口跳出去追了过去。但是只有他只身一人回来的话,是没有追上的意思吗?
莉泽咬着手指甲认真地将前因后果想了一遍之后,突然回忆起了阿诺德先生垂在桌子上攥紧的手指,以及由于太过慑人的目光而被她忽略掉的颇为苍白的面色……
莉泽猛地蹙眉。
不对啊!阿诺德先生发现嫌疑犯是他洗澡之后的事情,可是留在房间里的衣服明显是洗澡之前就已经沾上血迹了的啊……
那么,也就是说,在阿诺德先生刚回来那时候,他就已经受伤了!
☆、1406处理伤口
想到这里,莉泽的脚步不由自主地就往回走了。等走到阿诺德先生房门前,她突然反应过来。自己已经够多管闲事的了,现在这算是自己找上前去被骂么?她又不是受虐体质,干嘛非要送到他门前被他骂啊?!
可是……阿诺德先生的伤,严格来说,她这个女仆是有责任,也有义务去看看的。但是,这家伙偏偏是“好心当成驴肝肺”的类型,她跑上前去看,估计得来的也只是这家伙的讽刺回答吧,更何况他还是个“个人主义者”,并且还“□□”!
莉泽越想越觉得委屈,脚下的步子更是重如千斤,挪也挪不开了。于是她转身走向厨房,开始洗起碗来。
将手里的盘子一枚一枚刷干净,莉泽手精确无比地动作着,可是心思却总是不自主地往阿诺德先生身上移。她一会儿想到了阿诺德先生那件黑色风衣上的暗红色血块,一会儿又想到了对方给她打电话叫医疗部的模样。
好吧,她输了。莉泽叹了口气,准备回头时,正巧看见了站在一旁栏杆上啄食羽毛的奇瑞斯。她眸子一亮,突然产生了一个绝妙的想法。既能保存阿诺德先生的自尊心,也能保存她的自尊心的绝妙方法。她盛了一碟子晚饭剩下的培根片放在一旁,在看见奇瑞斯朝着培根片飞了过来时,她很利落地一手挡住培根片,一手挡住那鸟尖锐的喙。
在看见奇瑞斯那颇具特色的不屑、鄙视目光看过来时,她弯起唇角露出个灿烂的笑容——
“我们交易,怎么样?”
这鸟十分人性化,可谓是阿诺德先生的第二人格了。就连性格都和那个臭屁的家伙如出一辙,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