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感觉到呼啸着朝我席卷而来的风声。还没等我反应过来,我整个人已经被一只手臂捞过护着压到了地上。紧接着白兰搂着我朝一旁翻滚了过去。
这么突然而来的惊吓让我不由得松开了手掌,手心里的那枚戒指已经“骨碌碌”滚落在地。
可我已无暇顾及。
因为我被眼前的事态发展彻底傻住了。
我傻傻地抱着白兰的身体,连带着滚的时候都被他护在了怀里。我伸手环住他,在摸到一手黏腻的液体时,我颤抖着手指压根不敢去看那是什么沾上了我的手指……
不要!!不要!!不要!!
我整个人如陷入了一片空白,只有脑袋里隐隐炸响起的这样一个声音。我在抗拒着,可是到底是抗拒着什么,我又不太清楚了。
还在我怔愣回不过神的时刻,我已经被白兰伸手拉了起来,再然后……
我就在这种状况下突兀地看见了手掌上沾染上的红色液体。这红色就如同尖锐的刺一样狠狠地扎进了我的眼里,我不可置信地望着这液体,脑海里退化成一片空白。
这……是什么……
我愣愣地抬头,却看见白兰手搭在侧腹上朝我微笑,那红色的液体便从他的指缝间一滴滴地跌落而下。而他脸色苍白,眯着眼睛看不清眸底的神色。
他轻歪了歪头,似乎对其伤口丝毫不以为意,只是望着我说:“别怕,乌梅酱。”
他的声音却不再如往常一般轻松甜腻,而是隐隐压着一抹颤意。我感觉到我手指的抖动简直停不下来,手掌上沾着的红色液体以及白兰那一丝压抑的嗓音,将我整个人从浑浑噩噩的状态一棍子打醒了。
我觉得我的脑袋从未这么清醒过,我的心情也从未这么大起大落过。
我不由得想起当初我被人绑架,他来救我的时候他也是这么说的——
别怕,乌梅酱。我在这里。
我上次因为他遭受绑架,而这次他为我挡了一颗子弹。可无论是哪一次,首先来安抚我的人,总是他。站在我身边说别怕的人,也还是他。
但我这次,绝不再做那个当初无能到晕过去的女人。
白兰,我会告诉你,我有这个能力成为你背后的女人。
那狙击手见两次枪击都不成,似乎是已经躲了起来。而整个广场因为这两声枪响也早已变得混乱不堪。就在这混乱中,我看见了一柄明晃晃的刀子从白兰的死角而来,猛地扎向了白兰。
我条件反射地伸手就拔出了贴在大腿根处的手枪,动作流畅地拉动保险栓,瞄准,干净利落的一枪爆了那个偷袭人的头。
他就这么血流如注地倒了下去,白色的脑髓流了满地。这血腥冲击着我的视网膜,但却影响不到我冷静地判断着敌人的位置,并开枪射击。
我的脑袋清醒到简直能看清楚每一个人的攻击路线。那些伪装在混乱人群里的杀手们一拥而上,而我手里的枪被我握紧,一枪一枪挨个儿击中,只余弹壳跌落在地。
很快弹匣用完,我伸手就揽过白兰没受伤的另一边腰,一个施力躲过近距离的偷袭,紧接着我咬开弹匣,丢弃掉空弹匣,将新的塞了进去。然后又是一枪,那人很快倒了下去。
明明我是第一次杀人,却因为求生的欲望和想要与白兰全身而退的渴望战胜了我杀人的恐惧,我握着手枪的手指一点都没有发抖,就像我早已知道害怕不能抵上一丝一毫的用处,在这种情况下我只有开枪这一途一般。
我的潜意识里一直在彻响着一句话。
我绝不会再让白兰为我受伤。
这次轮到我告诉你,我乌梅也是可以堂堂正正站在你身边的,白兰。
只是枪弹的力量还不够,一枪只能崩一个效率太低了!
我直接点燃了死气,独属于“岚”大红色的火焰附着在子弹上,我将其瞄准暗杀者,一枪开了过去。美丽的岚之火焰便绽放开来,炸开了一片,那红色的火舌舔舐过一片陆地,卷起一堆尸体。
我不再看那群倒在地上焦黑的尸体,转身瞄准了下一个冲上来的人。
白兰很快就处理好了自己侧腹的伤口,他中指上的戒指燃起橙黄色的火焰,很快那些个暗杀的人就已变成了一具尸体。
我们背对背,他双手一合,所有的攻击便化整为零,而我的手枪扫过之处,寸草不生。
终于所有的暗杀者都被我们解决完毕。而在最后一个暗杀者倒下的瞬间,白兰的血液再次浸染了他绑着侧腹的布条。我心神一凛,忙不迭收回手枪朝他冲了过去,伸手就扶住了他下坠的身体。
望着他手指间挡不住的血,我刚刚的冷静已经全部丢光了,只能焦急地大声喊他:“白兰!”
白兰并未失去意识,他的薄唇掠开一抹笑:“嗯~别担心。我没事哟,乌梅酱。”
我将白兰的手臂搭在我肩膀上,将他整个人的重量卸了一大部分在我身上。
“别逞强了,总之我们先离开这里!”我拉过他的手掌,揽过他未伤到的腰:“……我会照顾你。”我在他耳边轻轻放下这句话,搭着他快步走向了广场边缘。
这圣马可广场的边缘处竟然还停留着几艘没有开走的贡多拉。很快我挑了一艘不引人注意而且船舱布置得比较舒服的贡多拉,将白兰扶下船舱后,我站在船头一枪崩了系在处桩上的绳索,发动机“突突突”地响起,船只动了起来。
操控着船只的方向,待方向稳定后,我钻进了船舱。
“真是漂亮的火焰呢~”在我翻箱倒柜找疗伤药的时候,白兰懒洋洋地靠在挂毯旁,笑眯眯地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