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露出自得的笑容,伸出手指指向眼前的建筑:“嘿嘿!既然如此,就陪我进这个吧?!”
看清眼前建筑,沢田一瞬间露出僵硬的表情。见状我偷笑,正想在他拒绝的时候打趣他的时候,却听见他略带苦恼的声音:“你想去的是……鬼屋?”
此时的我并不知道我眼前的这个男人好脾气到这种地步,对待女性的要求会这么难以拒绝。我也不知道,他就是传说中那个最难以拒绝他人的黑手党首领。
此刻的我,只是坏心地想看看他露出苦恼为难的表情,挠头羞涩地拒绝我的提议罢了。
我憋笑,认真地点头:“嗯!我一直很想去这个地方玩!可是一个人总觉得不带劲啊……怎么样?沢田君,可以陪我么?”
我掩下心里的偷笑,面上装作一本正经的询问神色。棕发青年望着我的眼光微微一摇,脸色有些泛白,却是微笑地点下了头去:“好啊。”
“啊你既然不敢……什么?!”本来想要调侃他的话猛地收住,我愣愣地瞪眼看他,却看见沢田愉快地朝我眨了眨眼睛:“我说好啊,乌梅。”
他的笑容亲切,但我却隐隐有种捉弄人反而捉弄到自己头上的微妙感觉……
难不成,沢田君这幅纯良好欺负的外表下,藏着一颗爱作弄人的心?
不不不。这怎么可能,沢田这么温柔善良的样子,怎么可能是我想的那样。他肯定是怕我一个女人进去害怕之类的吧,或者是不能拒绝别人的请求之类的而已啦。
怎么可能故意捉弄人……不可能……吧?
我狐疑地扫了沢田好几眼,手指头戳了戳他的肩膀:“那我们进去吧。”
如今我自己提出的要求,我肯定是不可能说些什么不去之类的话,于是干脆装作大气无谓的样子大摇大摆地走在前面。
……
……
……
“啊啊啊啊啊啊——”被各种做得逼真的恐怖物吓得整个人到处乱窜,而在一个无头人突然从地底下冒出来的时候,我差点吓得一把抱住旁边的沢田君。
还好,理智让我止住了这样的冲动。而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差点没让我自戳双目挖坑埋了自己。
那个无头人以一种怪异的姿势蹦跶到了我的视野范围内,本就还处在惊魂不定状态的我,在看见无头人那去掉了脑袋后,颈部裸露出来的血肉还汩汩地流着血,那副鲜血淋漓,支离破碎的样子,就连脑袋与脖颈的断面也制造得十分逼真,那脖颈上沾满了碎尸块的肉末。还有……
没再看下去,我只觉得胃部一阵不适,太过逼真的视觉效应还有鼻尖萦绕着的血腥味让我整个人晕晕乎乎的……
“呕——”我近乎本能地伸手,不由自主地抓紧身边的手臂,没忍住一口吐了出来。
等到我反应过来的时候,整个人僵住了。
“沢……沢田君……”我不争气地颤抖着手指,想要松开手下对沢田纲吉的钳制,却害怕得完全动弹不得,只得颤抖着声音望向旁边的青年。
棕发青年的脸色虽然苍白,但是眼神比我镇定多了。还没等我抖索出“对不起”三个字,对方就利落地掏出了一方洁白的手帕,帕角还绣着几个精致的英文字符,可惜我没看懂就是了。
青年递上的手帕让我心稍稍一安。我拈着帕子擦拭完嘴巴,瑟瑟地攥紧了手里的帕子,有些慌张地躲避开对方关怀的目光,强迫让自己的手指离开对方的袖子:“我……我洗好后再给、给你……对、对不……”
“失礼了。”还没等我抖索完全部的话,却又听见了这熟悉的三个字。还没等我反应过来,手指已经被对方握进了手掌里。
这是和白兰完全不同的感觉。
白兰的手指经常是冰凉的,偶尔温热,也只不过是刚刚洗完热水澡之类的原因……可是这个青年仿佛天生就拥有柔软温暖的手指,只是这样轻轻的牵着,就仿佛对方身上的勇气可以传达到自己身上,甚至还能感觉到对方传达过来的那种宽松,自由的心情。
就仿佛只是被他这样牵着,就能平和下心境。就像身边的这个人用我们交握的双手在鼓励安慰我——“不用怕,我也在”。这和白兰那种紧紧攥住毫不放松的感觉完全不同。
这种豁然开朗、轻松自在的感觉,就像……对方拥有这个胸怀能够包容自己的一切。
我愣愣地扭头看他,黑暗里只能看见那双明亮的棕色眸子,如同琥珀一般,在这夜色里,亮起一盏明灯,教人只是凝视就能获得勇气。
“谢谢你,纲吉。”
我心中不由得涌起一股热意,认真地对身边的人说。
之后的鬼屋之行,在受到惊吓时,我都感觉得到手被这个人的手轻轻握住了。所以,即使觉得再恐怖,手心里的温热就能让我惊疑不已的心安定下来。
也许有些人天生就有这样的气场与能力,即使不用言语,只是简单的一个动作就能安抚别人,给别人带来力量和勇气。
想到这里,我顿时对旁边的青年崇拜得五体投地。
07来自中国
在走出鬼屋重见光明的时候,我终于舒了口气,心彻底放松了下来。我转头看向沢田,居然惊奇地发现我身边的棕发青年也近乎是终于安心地松了口气,在对上我的目光时,他带点无奈苦恼的表情说:“抱歉呢,走到中间实在有些害怕,真是失礼了。”
他那副庆幸的表情,就仿佛握着我的手只是缓解了他自己的紧张一般。可是我却是知道的,他只是体贴地关照我而已,为了不让我尴尬选取了这样的说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