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如何,在这个没有他父母在的朝代,他是绝不会跪任何人的。他谢俊怎么也是九尺铮铮男儿,不跪天不跪地只跪过父母,其他人更不会跪。
事实证明,谢俊赌赢了。轩辕霸天这还是第一次看见自己这弟弟倔强地梗着脖子不服输的样子,这看上去才有了一点皇室的血性嘛。轩辕霸天心中生出一丝欣赏,但他面上什么也没体现。
见惯了之前谢俊嬉皮笑脸仿佛什么都不怕的样子,但这样一脸严肃死不屈服地站在大殿里还是头一回。轩辕霸天托腮微微眯了眼,他个人觉得自己这皇帝和别的皇帝有点儿不同。他虽然没有自己是个中二的自觉,也没有自己有时候会对女主犯点脑残的自觉,但他相当明白“兔子急了会咬人”“狗急跳墙”这种道理。特别在这种时候,他留着谢俊还有用,自然不会急着惹毛他。更何况,谢俊可是他弟弟,什么时候轮到这帮奴才们指手画脚了。
于是轩辕霸天只轻轻瞟了大殿下欲要再次动手的太监们一眼,眼神里饱含的威胁之意不由得让人害怕。他只手一挥,殿下的人就明白了他的意思,更因为他不悦的眼神,刚刚还飞扬跋扈的太监们统统跪在地上颤抖着身体退到了一边。
轩辕霸天觉得有些无趣。中二病大概皆是如此,看惯了惧怕他,被他看一眼就屁都不敢放一个的胆小鬼,乍一见谢俊这样的,心下大约还觉出了些新鲜意味,标准的台言配备。不过,谢俊可没有陪着轩辕霸天玩儿台言的意愿。
他昂着头,阳光在他身后仿佛盛放了一夏。在这个时刻,他的骄傲仿佛霎时也被这阳光映亮,谢俊眸色明亮得仿佛点燃了万家灯火:“皇兄。”声音饱含情感,似有怀念与沧桑。听着谢俊这一声呼唤,轩辕霸天似有触动,一时间竟怔在原地反应不得。在一瞬间,他仿佛觉得自己这弟弟换了个别人。
“我……臣弟若是交代了月无暇的藏身之地,皇兄可否同臣弟一同前往?”谢俊力求摆出自己最诚恳的态度:“恳请皇兄相信,臣弟实在没有将月无暇偷运出宫,实则她武功高强,恐是自行出宫。但臣弟大概能猜到她会在哪里,但实在不能肯定,所以皇兄若是信任臣弟,就同臣弟一同去看看如何?但臣弟并不能保证她是否一定在。”
轩辕霸天眯起眼打量谢俊半晌,却是一言不发,似乎是在仔细咀嚼他话语里的可信性。最终他抓住了谢俊这段话的梗概,闲闲地把玩着手里的斗大两颗的夜明珠,懒洋洋地质疑道:“朕倒问你,既不是你做的,你又怎的能猜到暇儿的去处?”
谢俊一拱手,装模作样地行了个礼:“皇兄。臣弟怎么也是和她相处了半年之久。这半年的朝夕相处,自然也打探清楚了她的身世和藏身之处。她身上没有银子,若用宫里和我王府里的银钱器皿,很快就会被人发觉,而她又需要一个落脚之处。这样推断的话,就很容易得出结论了。”谢俊看似逻辑明晰、条条在理地分析,实则他在运用自己看过小说的金手指,脑子里开始把所有的妹子可能在的地方形成一个数据库,开始从头至尾捋一遍。在这个没有电脑的古代,他唯一能做的只有,身为技术宅,把自己变成一台电脑。
轩辕霸天停下玩弄夜明珠的手指,眯起的视线在谢俊身上逡巡而过,心下一软,最终还是松下口来:“朕便信你一回何妨,若你敢骗朕……”
“那就随皇兄你处置。”谢俊抢过皇帝话头断言,微微颔首,黑暗下他的唇角却是微微勾起。艾玛幸亏他之前就在牢里打算好了,这中二病还是顾那么点兄弟之情的。首先,他这句句的“皇兄”怎么也触动了他一点。
而且以前不是有这么一句古话么,一直嬉皮笑脸的人,一旦正经了就会产生了不得的效果!这就和一直做坏事的人,有一天做了一件好事,大家就会觉得他改过自新了是一个道理啊。
果然,就是要这幅严肃无匹的态度才能唬到人啊!对嘛,丫就是一智商情商还没发育完全的古代人,看看古代元谋人那还没脱去古代猴王特征的面孔啊!再看看那些古装电视剧还有这小说里这群人令人捉急的智商啊,怎么看怎么也不是自己的对手!
谢俊内心里颇为得意洋洋,并且同时在磨牙。哼哼哼哼,轩辕霸天你丫个苦逼男就给我看着吧,冻我一夜的仇,让我苦逼给你下跪的仇,我有朝一日一定会努力……统统忘掉!然后做个人偶诅咒死你丫的!
现下他还得苦逼地给中二病打工找妹子——还是身为自己这壳子老婆的妹子。算了,好汉不吃眼前亏,谢俊勉强从他的人脑数据库里拎出来几个可能的选项。想起来,妹子如果不在他的府邸里潜伏着,那就只能在他别的行宫里潜伏着了。这一切当然不是因为妹子对他情根深种,而是因为妹子她对自己有深仇大恨啊!原著里那妹子她可是没割到自己jj就不肯和教主回家生娃he的啊!
也就是说,据此推断,妹子肯定会潜伏在一个他谢俊这个壳子的前主一定去过的地方。再排除掉妹子她性格高贵冷艳,肯定不会屈身去的几个青楼烟花之地,再考虑下这时间和距离,古代有限的交通工具,缩小范围,妹子能去的几处地方就已经划定了。
谢俊双目如电地看着地图,最终挥斥方遒地敲定了离这个京城最近的一处属于他的山林行宫——谢俊很正义地表示,他绝对不是因为那块儿还有个温泉才这么圈定的。
谢俊一脸正气道:“就从这儿开始找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