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妈妈低着头,神情犹豫不决。
“张氏,本官在问你。”董如许加重声音。
张妈妈吓得一抖。
“张妈妈,你只管说你知道的。”秦老夫人暗中提示,“你没做过的事,大人一定会查清楚。”
张妈妈快看了她一眼,又低下头,“回。。。回大人,确。。确实有此事。”
秦老夫人身子一软,满脸的不可置信,“张妈妈,你。。。你胡说什么?”
张妈妈仍然低头。
“大夫人生产前,老夫人就让马稳婆提前找好男婴备着。当天大夫人一生下女婴,马稳婆就把女婴抱走,过了没多久,抱回了一名男婴。”
“胡说八道,你胡说!”秦老夫人慌乱不已,忘了董如许的警告,“你收了黎静婉的银子,是不是?”
她看向黎静婉,“你用银子收买了她,你让她说假话。大人明察,是黎静婉用银子让她说假话,民妇冤枉啊,大人。。。”
“住口。”董如许喝道,“扰乱公堂秩序,来人,打她十板子。”
“大人。”黎静婉起身,“秦氏体弱,若晕倒会妨碍接下来的审案,请大人把惩罚放在最后执行。”
秦老夫人脸都气歪了。
她听前半句还以为黎静婉是帮自己求情。
楚廷煜不由笑了一下,周身紧绷的气场松了一些。
董如许见状,立即同意,“秦氏,若在耽误审案,一并重罚。”
他接着问,“张氏,林氏中毒,你可参与此事?”
张妈妈点头,“大夫人的确是被毒傻的,老夫人担心大夫人把换子的事情说出来,找曹大夫要了能让人神志不清的药,放在她的饭食中,由老奴每日送饭。”
“她还把大夫人关在一处小院子里,找了一个哑巴丫鬟盯着。后来少奶奶把大夫人带走,老夫人确信大夫人已经完全疯了,才没有再理会她。”
还没有退下的曹勉证实,确有此事,还说出了用得是何种毒药。
秦老夫人脸色全是灰败。
她知道,此事已经无力回天。
董如许问,“被抱来的男婴是从哪里来的?林氏生下得女婴又送去了哪里?”
林氏满心期待,不眨眼地盯着张妈妈。
张妈妈摇头,“老奴只知道是马稳婆带走了女婴。至于去了哪里,老夫人从未向老奴提起过。”
期望换成了失望,林氏情急之下,直接问她的仇人。
“老夫人,我的女儿她去哪里了?这么多年,我只见过她一眼,就那么一眼。。。”
秦老夫人不说话,一言不。
“秦氏,这么多人证在,你还想狡辩?”董如许厉声道,“由不得你不承认!”
秦老夫人缓缓抬头,不到两个时辰的审案,她看上去竟像是老了十岁。
一向自诩驻颜有术的她,最喜欢听别人说她比同龄人年轻不少。
此时,她看上去如同行将就木之人,完全没了精气神。
“是。。。是我做得。”她嘴唇颤抖,“我当时只想保留爵位,我一直很后悔。。。”
“我的女儿呢?”林氏又问,“她在哪里?老夫人,求求你告诉我,她在哪里?”
“我不知道。。。”秦老夫人眼睛无神地盯着前方,“我让马稳婆带走处理,是生是死,我不知道。。。”
林氏一听,呼吸急促,激动之下突然晕了过去。
“大夫人。”黎静婉起身走过去,“大夫人。。。”
董如许立即命人把林氏带下去,让黎静婉继续说要状告的事。
皇上要求五天完结此案,时间紧迫,他不敢耽误。
黎静婉起身,没有坐回去,而是低头,冷冷地盯着跪在她脚边的秦长洲。
“民妇要状告的第四件事,乃是秦长洲在战场上杀了秦重霄和我弟弟黎定铮,却谎称他们被敌人所害。”
“我没有!”秦长洲立即反驳。
“大人,黎静婉在胡说,我绝没有做过!我岂敢杀害自己的大哥和同袍!他们是被敌人推下山崖,我亲眼所见!”
“黎静婉完全是凭空捏造,她没去过战场,当时在京城怎么会知道千里之外的事情?”
此时,爵位对他而言已经不重要,保命才是当务之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