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佟姨娘道,“自从三年前秦长洲回京后,少奶奶的身子就越来越差,总是在看病吃药。”
“秦老夫人就以少奶奶身子不易有孕为借口,逼着少奶奶答应把秦光耀姐弟过继到她名下。”
董如许皱眉,“黎静婉,可有此事?”
“是。”黎静婉点头,面色冷静,仿佛被下毒的不是她,“请大人传唤曹勉。”
曹勉即曹大夫,由他负责侯府各位主子的身体康健。
听到曹勉两个字,秦老夫人眼里的恐慌多了一层。
黎静婉怎么会知道?
曹勉被带上来,眼里的恐惧几乎要溢出来。
他在今晨被大理寺衙役抓走,没挨几个板子,就全部招了。
曹大夫一跪下,不等董如许话就先说了。
“大人饶命,大人饶命,草民都是被。。。被秦老夫人指使的。”
他用手一指秦老夫人。
“是她,她让草民开了有损气血的慢性毒药,让武安侯夫人食用。草民欠了银子,她以此要挟,草民不敢不从。。。”
“你胡说!”秦老夫人不认,但没人信她的话。
“开了几年了?”问话的是楚廷煜。
“三。。。三年多了。”曹大夫颤颤巍巍道。
“武安侯回京前两个月,秦老夫人就找草民开毒药。她说要让黎静婉气血亏损,武安侯可以此为借口,不和她同房,她就无法怀孕。”
“两个月前,秦老夫人让草民增加毒药的毒性,放在补药中,想让武安侯夫人绝。。。绝育。。。”
满室皆惊。
为了过继外室的儿子,霸占爵位,武安侯府竟然给主母下毒药,甚至要让其绝育,简直丧心病狂。
黎静婉垂下眼眸,不让人看不清她的脸色。
楚廷煜已经握紧了双拳,脸色青。
他在西北时,数次听黎北望谈起黎静婉小时候的趣事,言谈之间是对女儿的思念。
别人打趣黎静婉要嫁人,黎北望说若是黎静婉不想嫁人,那就养她一辈子。
若是她愿意出嫁,一定要常常去女婿家查看女儿是否过得好,若有一丝不如意,就把她带回将军府,绝不能受委屈。
还有黎定铮,在他们值夜时,谈起长姐时老气横秋地叹气,希望她嫁得如意郎君,别被欺负了。
他们爱若珍宝的人,却一直被算计被利用被迫害。
若是他们泉下有知,黎静婉嫁人后被如此对待,该是多么痛心和愤怒。
在黎定铮祭日时,细雨中目送他离去的黎静婉,和此时低头站立的黎静婉,合二为一,楚廷煜感到心脏传来的一丝丝绞痛。
越听越痛心。
董如许一直注意着楚廷煜的脸色,见他蓦然沉下脸,于是厉声道,“宠妾杀妻,罔顾人伦,天理难容。来人,秦老夫人和秦长洲各打二十大板。”
一直低头装死的秦长洲闻言,像是三魂六魄终于归了位,连忙嚎叫。
“大人,微臣不知此事,全是老夫人所为,微臣冤枉啊!”
他看向秦老夫人一脸委屈,“祖母,您为何不和我说?为何要这么做?”
秦老夫人沉沉地看着他,终于开口,“大人,此事的确与长洲无关,全是罪妇的谋划。”
“不。”黎静婉抬头,“大人,秦长洲早就知道这事,唐巧茵可以证明。”
她没让唐巧茵一开始就进来,就是要看这些人有多无耻,能撒多大的谎,再让曾经与他们沆瀣一气的人来戳穿。
董如许立即传唤唐巧茵。
一见到唐巧茵,秦长洲就立即盯着她,眼神求情,但唐巧茵转过了头,视而不见。
纵火一事,让唐巧茵彻底认清了秦老夫人等人的真面目。
既然她的亲生儿女都要害她,她如果手下留情,那就是自寻死路。
董如许道,“唐巧茵,把你知道的全说出来,如果有丝毫隐瞒,不仅要大刑伺候,还要罪加一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