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间，她把怀里的穗穗搂得更紧，小心翼翼地捂住小女孩的耳朵，不让这些沉重的话题影响到孩子的童真。
宋念心照不宣，也效仿着许兰的动作，将小果果的耳朵温柔地覆盖起来。
小果果仿佛能感受到大人间的默契，她乖乖地闭上了眼睛，小脸上洋溢着满足，仿佛已经沉醉于想象中的奶糖香甜之中。
在她幼小的心灵里，有一个美好的画面——仙女品尝糖果时，总是会捂住耳朵，以防美妙的声音干扰了味蕾的享受。
许兰压低了嗓音，每一个字都透露出难以言喻的沉重：“村里的人还悄悄议论，说那老单身汗晚上身子不中用，一气之下就用鞭子抽打刘野菊，她身上到处是伤，脖子和背肿得厉害，连走路都变得蹒跚。不知道她默默承受了多少痛苦。”
正当宋念准备开口回应时，炕头上晒着太阳的沈老太太轻轻地咳了一声，打断了她们的对话。
“你们说的，可是刘野菊？”
这突如其来的插话，竟像是命运的安排一般。
说来也巧，刘野菊就这样意外地出现了，仿佛是被提及的名字有了感应。
宋念和许兰立刻放开捂住孩子耳朵的手，让孩子们到炕的另一边玩耍，她们自己则默契地不再继续那个敏感的话题。
阔别数月后，刘野菊重新踏入老沈家的院子，这里的一切既熟悉又陌生，仿佛时间在这一刻变得模糊。
在这里，她总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拘束感，似乎每个人的眼神里都藏着不善。
相比之下，娘家虽然有着诸多不如意，却至少还能找到一丝家的温暖。
改嫁，成为了她逃离现状的一线生机。
母亲说改嫁是条出路，可以换得些钱，帮助兄弟们，却绝口不提，改嫁竟是走进一个比想象中更为灰暗的世界。
那个年迈的老头，夜晚无力，便用暴力来弥补自己的无能，让她的身体和心灵都受到了无法愈合的创伤。
连成为一个母亲的机会都被剥夺，还谈何为家族延续血脉。
每一个夜晚，对刘野菊来说都是无尽的折磨。
每当她忍不住望向二柱曾住过的屋子，眼泪就像断了线的珠子，无声地滑落。
她急忙拭去泪水，心中五味杂陈。
有后悔，也有坚持不悔的地方。
悔是因为她的牺牲，让娘家的生活有了些许改善；然而每当夜幕降临，她便难以自制地回忆起与沈二柱在一起的时光。
尽管二柱人有些憨厚，外貌并不出众，但在那些隐秘的夜晚，他却有着让人心安的力量。
现在想来，当初对那些夫妻间私密之事的避讳显得如此天真。
作为一个女人，一生操持家务，若连夜晚那片刻的温存都无法享受，这不就如同守着一座冰冷的空壳度过余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