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出是他后,那人将道歉的话缩了回去,转身回屋,啪啦一声紧闭上了门。
程浩还没走多远,听到背后传来小声的骂声:“狗汉奸!”
程浩心内苦笑。
回到自家楼房门前,走进一楼门厅,张根生老婆正在厨房炒菜。
他家大儿子在厅中一张小方桌上写作业,小女儿在地上玩耍。
张根生家住二楼。程浩住三楼。
一楼是公用部分,厨房、卫生间都在一楼。
这栋三层的小楼房是安保局的产业,分配给员工住的。
在这之前,应该是某个已死于战火或外逃的金陵原住民的产业。
“小程回来啦,要不一起吃?”
张根生老婆系着围裙,两只手分别端着一个菜从厨房出来。
“快去洗手,吃饭!”她将两盘菜放在儿子写字的小方桌上,踢了儿子一脚。
儿子跑去了。
“不了,我上楼上弄碗面吃。”
小方桌上一盘辣椒炒蛋,一碗小葱伴豆腐。张根生顶着一个汉奸帮凶的骂名,薪水也不高。
没办法,他有家有儿女。
还是自己好,一人吃饱全家不饿。
程浩踩着吱呀的木制楼梯,回到三楼自己“家”。
是两个一般大小的房间相连的套间。
这栋楼的楼房比旁边几栋要高些,虽然都是三层。
里间卧室的墙上开着一个窗户,程浩开窗就看到相邻房屋的屋脊。
他在窗边靠墙摆放了一只炉子,又从楼下接上来了自来水,常常自己煮碗面对付一餐。
弄好面,他坐下来一边吃着,一边思索着后面该怎么办?
老莫跑了,跑得那么及时,却又是那么匆忙。李涯肯定会想到,是有人通风报了信。
他一定会排查,会不会想到是自己?
老莫是自己在金陵的单线联系人,他走了,自己就像是断了线的风筝。
按之前的约定,老莫如果转移了,会到玄武区重新开一家店,建立一个新的联络点。
自己如果有机会,要去寻找老莫的新联络点,和他重新接头。
如果自己有机会去重新接头,而迟迟不去,按军统的规矩,视为自动脱离组织。
对脱离组织的人员,要处以家法。
所谓家法,就是处死,甚至累及家人。虽然自己在这个世界并没有家人。
在临澧特训班时,前三节课就是灌输这些思想和纪律。
现在,自己正面对的就是这种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