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文克就喜欢渡边度这谦虚求问的态度,因为他知道渡边度虽然贪婪,但骨子里瞧不起中国人,并对他以及其他的中国工作人员的忠诚持怀疑态度,而一旦渡边度拿出了这种态度,则意味着对他本人的不信任程度正在下降。
当然,具体到廖文克已经讲出来的和还没讲的小问题,其实只是听着紧要重要,实则毫无意义。
比如转移视线这一招,两个班的鬼子在那里看守了大半天,吉野少佐和马亮都不放心,期间轮番去查看了三四趟,看守错了货箱这么大的问题居然一直没现,可能吗?
廖文克的所谓转移视线,除了能骗骗鬼子,顺便送那两个鬼子班长一人一个大嘴巴之外,又有什么用?
“还有就是搬运上车的问题,因为毕竟有两个班的皇军在现场看守了那么久,难保不会有聪明人继续盯着咱们的军饷。所以我建议,安排一些皇军换上搬运工的脏衣服,搬运军饷上车,不要留一丝机会给外人!”
“再就是,额外找两个货箱,装运两挺机枪上车,并且派两名机枪手留守装载军饷的车厢。”
“万一路上遇到问题,不管是谁,一梭子出去,办了他们!”
廖文克话音未落,吉野少佐已经举手呱唧起来:“廖桑算无遗策,佩服佩服!”
“廖桑,你的良心大大的好啊!好啊!”
渡边度也高兴的老怀大慰:“对了廖桑,你跟马省座过来,是有什么事情吗?”
“机关长,今天批军饷上路运往前线,咱们遵照司令部指示,展开的经费和物资募集工作就算开了一个好头。我想晚上做东,邀请您和吉野君还有老马,咱们四个喝两杯,庆祝庆祝!”
廖文克诚恳相邀:“还请机关长赏脸!”
渡边度眉梢一抖:“订好酒楼了?”
“还没有!我本来想代劳的,干爹说我敢联系酒楼就崩了我!”
“?”
“干爹说提前预订,万一有聪明人把我们的庆祝跟火车站货场的重兵把守联系起来,就麻烦了。”
渡边度轻轻松了一口气,转目望着廖文克满面微笑:“哟西!廖桑考虑的很周到,我很欣赏!”
廖文克笑了:“不怕机关长笑话,我就是因为考虑的尽可能周到些,才能活到现在!”
“哈哈……”
晚上11点钟,火车站货场忙得如火如荼,伪装成搬运工的小鬼子把装了现大洋的货箱逐一搬进火车车厢,累得吭哧吭哧的。
另外,他们还按照吉野少佐的临时要求,把两挺机枪装进货箱,一并搬上火车,摆在了正对车厢门的位置。
“机关长,我再去车上检查一遍吧?”
“吉野君稍等,我们一起去!”
渡边度走出一步之后又刹住脚跟回过头来:“廖桑,你怎么不跟上?”
“机关长,我身体状况一向欠佳,刚刚在这儿吹了一阵风,感觉很不舒服!这样,让老马跟您和吉野君辛苦辛苦,我就不去了!咳咳!咳咳……”
“这样啊,那好吧!”
渡边度没有勉强,和吉野少佐、马亮一起爬进那两个车厢,分别检查了一下装着现大洋的货箱摆放情况,牢稳不牢稳,会不会倒之类的,还检查了检查暂时隐藏在货箱里的两挺机枪。
这期间,廖文克裹紧大衣,站在月台上时不时的蹦蹦跳跳一下,让人看着都替他觉得冷。
而在渡边度、吉野少佐和马亮即将结束检查的时候,廖文克的身影出现了一次极其短暂且模糊的晃动。
当然,这次晃动生在不足1秒钟的短暂时间里,根本不曾有人留意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