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几次孟磬书看到她,都有一种她单薄到随时随地会被风吹走的错觉。
所有的一切,如今终于拧成了一股线。
孟磬书的脚步忽然滞住,心却无限的跌入了深渊。
“怎么回事?”一开口,他的嗓子是沙哑的。
沈鸢鸢垂下轻颤的眸子,呼吸清浅的几乎察觉不到。
“云雾山秘境,师尊为了救我,挡住了魔物得袭击。他的灵珠破损……”
沈鸢鸢说到此处,忍不住闭了闭眼,艰涩道,“所以我把我的灵珠削下来补给了他。”
灵珠,是人的命啊……
孟磬书双目溢出血丝,“还有多久?”
沈鸢鸢道,“原本是不到半年的。”
但这次,强行突破禁制,静脉逆流,她不清楚了。
她的身体本就比不过常人,微乎其微的伤害对她造成的影响也是寻常人的几倍。
更何况,身体是沈鸢鸢自己的,她太清楚自己现在是什么状态了。
空气中短暂的死寂,孟磬书面色白的瘆人,也不知他在想什么。
沈鸢鸢开口,“
师兄,这件事,你能不能帮我瞒着师尊。”
孟磬书紧紧的捏了捏拳头,咬牙看向她,“为什么,你就那么喜欢他,为了他牺牲了一条命还不够?”
这一次,没有任何掩饰,他不留余地的戳穿了她。
沈鸢鸢呼吸一瞬紧绷,身体轻轻的发着颤,但她依旧咬紧牙关嘴硬,“不是的……是师尊救我在先,师尊救了我的命很多次,我理应偿还给他……”
如果不是师尊,她早就死在了十年前那场浩劫里。
孟磬书咬紧了牙关,面对沈鸢鸢哀切的目光。
终于,没再说什么。
云罗镇解决了心头大患。
陈员外小女儿安然无恙,作为云罗镇的地主,他一高兴,就大摆宴席宴请了柳云夙师徒四人和邻里乡亲来庆祝。
沈鸢鸢身体没有修养好,没去凑这个热闹,躺在厢房里听着屋外人声鼎沸,看着窗外烟花漫天,却觉得自己与这周遭的一切都格格不入。
师尊这几天一直避着她没有见她,倒是大师兄每天守着她,但是今天,大师兄也被她赶出去了。
门帘忽然被拉开,窗外泄出道光线。
洛轻舟端着药和食物进来,冷着面容没有说话。
几日以来,沈鸢鸢不是没有察觉到自己这位师姐对自己态度的异常。
但她并没有太往心里去,因为从前她也觉得自己和师姐之间,似乎隔着一道什么。
师姐看似好说话,却从没与她真正亲近过。
有的时候沈鸢鸢甚至还能从她转
瞬即逝的目光里看到厌恶。
比如那日在学堂,比如后来木师姐找她的麻烦,她蓄意提起什么证据,再比如那日在云罗镇下的茶馆提及魔修,洛师姐狠狠捏紧了她的手臂……
一切,都并不是那么的无迹可寻。
眼看着师姐再一次要对她视若无睹,沈鸢鸢忍不住开口叫住她,“师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