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贵楼都算是小号,这偌大京都又有谁敢言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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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同于初次见面那时候表面洒脱内里刚硬,眼下韩琦哪怕被跳脸嘲讽了依然是笑眯眯的。
不仅没半分恼怒,甚至还反过来捧了张安庭一手。
“你韩稚圭也就剩这张嘴了。”
张安庭不由撇撇嘴,但翻出去的白眼终还是收了回来,毕竟没人不想听奉承话不是。
说起来这大半年下来他手下这不染楼不敢说稳压风华楼风头,但妥妥算是真正明扬京都了。
无论是勋贵上层,亦或者中层官吏读书人,乃至于下层人里都有了偌大名声,甚至在中下层里完全是摁着那什么前京都第一打。
当然,这一切也不是白来的,可全都是张安庭用真金白银结结实实砸出来的,背地里怕不是没少人唤他一声大方菩萨。
恩,用菩萨来形容他张安庭显然不算是什么好称呼。
“琦肩不能挑,手不能提,在庭哥儿面前可不就剩这张嘴了?”
韩琦倒是坦然自若,丝毫不为眼前这位言语所动。
堂堂京都府推官,五品高手,被说成只有一张嘴大概也就是眼前这位了,不过韩琦真一点不生气。
比起眼前这位大把撒钱做事,他韩稚圭可不就是只剩下一张嘴?
“那你这张嘴且说说看,这次来又要用什么由头掏我口袋里钱了。”
张安庭真是瞧着韩琦那张脸皮由薄变厚的,索性也瞧习惯了,真也一点不意外。
但哪怕话是这么说张安庭还是主动问了,毕竟他自己都清楚自己拒绝不得,不然他前面做的不说纯纯白费,真全是无用功,那就真成别人口中笑话了。
沉没成本呀。。。。。。
恩,哪怕换了个世道他张安庭大概还是脱不了真香定律。
“庭哥儿哪里的话!”
然没想到前面都没恼的韩琦听到这一句瞬间就绷住了脸,那清瘦俊逸脸上全是潮色。
君子耻于言利这一刻在韩琦身上展现淋漓尽致。
“那老韩这样吧。”
张安庭真就看不得韩琦这副模样,当即没压住语气带上嘲讽。
下一刻在韩琦注视下张安庭自顾上前两步,走至窗前,顺手推开窗子。
窗外暖阳撒入,仅呼吸功夫两人身上就即慢慢燥热起来,这原本该不明所以的一幕顿时让韩琦隐约记起来什么。
“要不老韩你先回忆一下次伸手向我要钱的那个冬天是什么模样?”
果然,也就在韩琦面色隐隐涨红那一刻张安庭的话仿佛及时雨般如期而至。
“。。。。。。。”
眼下哪怕是以韩琦锻炼出来的面皮都禁不住热烫,口中喏喏却没出什么声音。
一声善人,一道善心,生生堵在韩琦嘴巴里捧不出来。
哪怕他韩稚圭再怎么装聋作哑,在朝堂,在这城中尚不缺耳目的他如何不清楚这一声对眼下张安庭来说几乎与嘲讽无异。
如果真说出来了,那才是真正当着和尚骂秃子,他韩琦还做不出来这种吃饭叫娘放下碗砸碗的糟心事儿。
而且这念头一经转过韩琦脑子里愈回荡起初次赈灾时那一声声妈来,就感觉是在无声讨伐他。
“我先说好,你若不恢复一下这钱你今天可讨不出去呀。”
不等韩琦真回过神张安庭就先摆手作了收尾,且顺势给其台阶下。
韩琦什么性子他张安庭又如何不知,不然也不会一次次被他找上门也不拒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