赈济这种能上达天听的大事儿多出一个人和少一个人原本没有区别,但如果这个人身份不一般那结果就完全不一样了。
贾母,一品诰命,这就是区别。
贾母作为宁荣二国公府上年龄辈分最高的人,又袭一品诰命想要开口清街清场完全有这个资格和底气。
且不用说这清虚观还算是荣国府这边半个家庙,清虚观那位老观主原本都是给荣国老国公作替身出家的。
但就算如此张安庭也没有上前去帮忙或者出头的意思。
倒不是他完全无条件信任韩稚圭能解决,比起架子还在的宁荣二国府他区区一个府里推官又算什么,哪怕就是真京都府尹来了也得弯腰供着,这就是一门双国公的底气。
至于张安庭决定不出面干涉仅仅是在他看来眼下结局只有一个。
因为这次的事儿,既然是宁荣二国府打醮那明面上最大由头必然是祈福,而赈灾这般事儿妥妥一大善举,只要清楚缘由贾母就不可能拒绝,而只要贾母不当场点这个头,那就没人可以赶人走。
多的不说,就凭韩稚圭那头铁硬骨头的茬子张安庭对方相信把这事儿捅到贾母面前他还是能做到的。
果然,前方那连晴雯都吸引住了的哄闹没持续多久就在悄无声息中停歇,但让后方不明就里的丫鬟婆子惊讶的是结果居然是堂堂宁荣二府车队先一步停摆。
察觉这一幕张安庭不禁笑了。
心底更不禁暗赞贾母不愧是曾经从孙媳妇做到有孙媳妇的人,做过府里当家主母的贾母如何不懂这种道道,对方一旦知晓事情原委绝对会做出唯一也是正确的选择,绝对不是贾珍那种窝里横的草包能比。
“庭哥儿!”
就在张安庭感叹贾母手腕老辣也愈好奇这位老太太为什么会选择亲自来打醮的时候贾宝玉却回来了,不出意外他身旁也跟上了林黛玉和三春。
“庭哥儿,也不知前面出了什么事儿居然要等上这么久?”
探春向来是个耐不住好问的性子,大概他都不清楚车队曾被贾宝玉叫停过,只是眼下看到车队远远就停了下来。
“我和宝兄弟同乘一车,我又怎么晓得。”
张安庭不禁笑着摊手,换了平时他倒是不介意满足这位三姑娘的好奇,但这次却不行。
若是可以张安庭甚至都不希望贾母知道这档子事儿,因为对方知道大概率就会引出不染楼有关,到那时候怕不是他就要享受宝姐姐一家待遇了,被几次三番暗示搬出去荣国府。
不过张安庭倒也不会太担心,引出来就引出来了,贾母只要是个识大体的人就不可能真个赶他,只要他学宝姐姐装作看不见那就等于什么事儿都没生。
“却还有庭哥儿不知道的事儿?”
旁得林黛玉也不知是真从张安庭脸上看出什么还是单纯想要热络个气氛,居然拿帕子支着腮主动诧异出了声。
“。。。。。。。”
张安庭是真个被林黛玉这一声给唬的一颗心不禁跳了跳,他或许可以小看别人,但自小进了这荣国府就惯看人脸色行事的林黛玉他怎么敢小看。
但待张安庭又仔细想想他真不觉得这位林妹妹能看出什么,索性再摊手道,“我不知道的事儿那可多了,就像林妹妹每天每日吃什么,又什么时辰吃我都不知道。”
反客为主、指东打西什么的张安庭在那位月主子面前练的可太熟练了,他也确认林黛玉肯定受不了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