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
大开窗户被反手合上,外面汹涌澎湃雪景顿时不见,屋内暖意重新开始聚拢,待韩琦安然坐回椅子上后忙灌了杯热酒入肚压下适才驱散了阵阵寒意,旋即长嘶出声以示畅快。
这一刻韩琦手心手背尚凉,但一颗心却是滚烫,当即忍不住开口喟叹,“还以为庭小哥儿方才会直接驱我出了这门。”
说罢,韩琦也是不自觉笑了笑,恩师好友性直一判顿显无余。
“我又如何是那恶人。”
瞧着韩琦这副豪放姿态张安庭当然不会在意,巴不得对方越随性越好,索性摊了摊手直明言道,“稚圭你可是来给我送钱的。”
一语双关,既是点明你韩琦是此间主人,同样也在说他张安庭爱钱。
开玩笑,先不说韩琦身份位置,单单他来送钱这一条张安庭就不会真个恼了,毕竟他可不是那些驴犟驴犟勋贵,驴都跑了还要硬撑着架子。
“是,这钱我自出得。”
果然,读书人的事儿只要看过了眼那就都不是事儿,韩琦不仅不气还反笑赞道,“不耻于言利,庭小哥儿这才是真性情。”
韩琦真也不是胡说,且不要说那些个清流,哪怕就是那些硬撑门面内里败絮的勋贵们也不会在嘴上计较银钱,或者说那些人更生怕被人看扁了,真一个比一个大方。
“真性情就算了,不过处境如此,我也就是实话实说罢了。”
张安庭不禁摇摇头,哪怕就是真性情如韩琦也免不了读书人那种吹捧与人戴高帽的习惯,下一瞬也不等韩琦再言张安庭就突然接言,“而且这钱我可以出。”
说罢,张安庭就定定看着韩琦反应,或者说韩琦那一言算是为他解决了一个不小难题,这趟真个没白来。
“庭哥儿此言当真?!”
不出意外韩琦果真失态,连已经倾进嘴巴里的酒液溢出也不自知,忙放了酒杯直勾勾看向张安庭,一副不敢置信的样子,话里话外连那个小字也不觉去了。
“呵。”
张安庭不置可否笑笑,跟韩琦相反,在不紧不慢呷上半口温酒之后才在韩琦注视下点起了头,“我又如何来诳稚圭,难道赚你好顽?”
哪怕就是真要送银子也不能这么送,跟这些读书人玩必须得有耐心,哪怕眼前这位读书人不是那么正经。
“这就有意思了。”
见张安庭真的点头韩琦反而迅冷静下来。
或者说一旦牵扯到正事这才是他平日里的状态,他韩琦什么没见过,所以从不相信天上掉馅饼的好事,哪怕眼前这位性情爽直且与他投缘。
韩琦在等一个理由,他知道自己是有些烂善心,因为很多读书人都会如此,甚至他还清楚自己之前开口都有些孟浪,在明知道是对方地盘上说些对方很可能不爱听的说是不知所谓也不为过。
“还请庭哥儿教我。”
短暂静默过后韩琦重新主动开了口。
性直不代表他韩琦真个单纯,哪怕韩琦也清楚明白这个钱不是这么好拿,但只要能拿韩琦就想要试一试,或者说韩琦在等一个足以说服自己的理由。
韩琦这摆明是刻意提及的称呼让张安庭不禁再次轻笑,不得不承认这位不那么正经的读书人就是聪明,不过也难怪,毕竟是能做到一府推官的人。
“家里不愿让我读书,我也不曾读过什么书。”
然面对韩琦的认真张安庭却没给解释反突兀说起了自己,韩琦居然也没恼,就那么以一双眼睛定定望着张安庭等起下文,丝毫没有动摇或者松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