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脑中已经勾勒出的谋划里头不头牌红不红牌反而是次要,真要邯郸学步般跟京都原本有的青楼抢生意那迟早会饿死,包括提笔留墨更改楼内格局之类那也都是旁人伎俩细枝末节,更不用说什么你有我无了。
“我只要有多少姑娘,多少茶女丫鬟,多少乐师,戏子,画师。”
眼下张安庭只想要得到一个答案,有多少是可以上真军的,整体硬件上又有什么可以提的地步。
听了张安庭把茶女丫鬟刻意分出来那嬷嬷大致也明白这位三爷是什么意思了。
这摆明是外行指导内行来了,抱着一团纠结和有可能把责任甩给这位三爷的心思嬷嬷略一沉吟后才道,“咱这楼里有姑娘百九十六,护卫十八,负责日常采买十余人,茶女丫鬟约六七十,乐师戏子十余位,画师。。。。。。没有!”
嬷嬷对这楼里的情况自是烂熟于心。
当红的不当红的完全可以张口就来,护卫一类也是,茶女丫鬟这些流动性大的不在他这个大嬷嬷关心范围倒是不太清楚,可说到画师的时候既有疑惑又有不忿,他实在是想不出眼前这位问画师做什么。
“唔。。。。。。”
得了答案的张安庭没在意那嬷嬷反应只是开始思索。
只眼下听得数量粗数就有大三四百人,几乎有荣府里小半人口了,也难道这栖凤楼能在这东城排名在前,生生是由体量撑起来的门面,可供挥的空间倒真不小。
张安庭思索沉吟的档口那嬷嬷站得倒是很稳,额头偏却隐隐泛了汗渍,可见心里是承了不小压力的,他真是生怕从眼前这位脑袋一热嘴里吐出什么把姑娘们遣散些的浑话,从这栖凤楼里出去还能有人收,那可不就是杀人吗!
一息,两息,三息,直到那嬷嬷感觉站如针刺才见张安庭忽又笑了,目光却转向了大堂里那些长衫们,“不知诸位觉得这楼里酒菜味道如何?”
原本吃着免费酒菜乐得看戏的一众长衫闻言先是一愣,显然没想到这种问话会问到他们,不过下一刻就回过神七嘴八舌起来。
“菜还能吃,酒也尚可。”
“可供入口可供入口!”
“楼主的酒菜自是还好了!”
免费的东西,哪怕再不好那也是极好的。
更何况这栖凤楼里酒菜本就不算差,不然也吸引不到他们这些老顾客,不过话说回来,真想要纯为吃酒吃菜也不会来这种地方了,总之一句话,全靠同行衬托。
“嬷嬷,还未请问姓名。”
听到这些评价张安庭也是大概心里有数了,却依然不回复只是重把目光投向了那嬷嬷。
从见面到现在那嬷嬷对张安庭这些天马行空想一出是一出的行为大概也是习惯了,倒显得镇定不少,回声也算稳重,“三爷,他们都叫我红娘。”
向来见惯了人,本能就会告诉你什么人喜好什么样的对话方式,平常人或许不会注意,但这嬷嬷显然早就锻炼出来了,也就是张安庭突然出现加上身份、身形给了他太大压力和迷惑性。
“好,红娘,我们今天关门后第一件事有了。”
这简短回应张安庭自是满意,也隐隐意识到为什么是眼前这位看起来并不太起眼的被选出来充当门面。
在略一顿过之后张安庭把目光瞥向那些给过评价的长衫,朗道,“先请上这东城里最好一批厨子,需要有拿手菜,不一定要最顶级,但至少要不比别家酒楼的差。”
明明是冠冕堂皇的话眼下从张安庭嘴巴里说出来就有一股异样感觉,什么叫最好,需要有拿手菜,不一定要最顶级,又至少不比别家差?
无论怎么品都有种底气不足的味道,偏又是从张安庭这种龆龀嘴里认真说出来又让人不得不去信服,他就是认真的!
“我说别家是不是青楼,而是酒楼,至少不能比这东城里任意一家酒楼味道差,但价钱还是原来的价钱!”
见众人似乎误会了什么张安庭不由笑着重申。
恩,不用怀疑,刚刚他那么说就是故意的,而如果有上一世做过乙方的过来一定能对张安庭要求总结很到位,那就是要五彩斑斓的黑。。。。。。
“这。。。。。。!”
果然,张安庭这一句出口不少长衫都呆愣了。
要知道酒楼能从青楼手里抢生意靠的是什么,而他们来青楼又为的是什么,偏这位楼主关注点总是这么与众不同,有趣,但也仅仅是有趣,可不得不承认的是这一举动简直。。。。。。漂亮,当然,这是在提质又不加价的前提下!
“还有乐师,不够,人数要翻两番,三班倒。。。。。。轮换着来,按时辰来编排曲目,总之不能停。”
不等那些长衫反应张安庭再次抛出重磅炸弹,要知道他们这半晌午就过来点上一些酒菜可不就为了占个好位置吗,眼下居然通知会一刻不停,简直让人想要拍手称快,毕竟连中午一顿酒钱都省了!
“对了,红娘。”
张安庭瞧了眼难掩激动之色的长衫笑了。
既然没宵禁又怎么可以没有不夜城,所以最后才把目光投向表情凌乱一副你是不是对手派来捣乱的红娘忍不住好笑,可口中还是依旧强硬道,“还有琴师,要请来这京都里最好的琴师教琴,最好的画师来记录盛况!”
“记住,全要最好!”
“最后改个名字,从今以后要叫不染楼罢!”
从来青楼扮高雅,为何要扮高雅,不就是因那份情调,所以眼下张安庭就是要装上高雅,是真高雅,就是那种把云端上的东西拉进这泥淖中的高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