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怎么办,你哥哥有举人和明算科功名,他是凭真才实学进的工部,杜侍郎刚正不阿,还有当初你哥哥进工部的考卷为证,我们没有任何利益交换,他们什么也查不出来,只是闹到最后,你哥哥的官职不一定能保住。”
宋胭不知他是刻意安慰自己,还是真是这样,一会儿想想,能不出大事就好,又一会儿想,哥哥得鼓起多大的勇气才能走出来入仕,如今却遇这事,不知他能不能承受得住。
魏祁似乎知道她心中所想,扶住她:“别往心里去,既入了官场,起起伏伏也是常事,兄长已成了家,责任在身,不会那么脆弱的。”
宋胭点点头,还没说话,秋月便在外间道:“大爷,大太太那边来了人,让您过去一趟。”
宋胭一听这话就看向他,眼里带着惭愧与担心。
看她的眼神魏祁便心疼,又想到魏芙平白无故将朝上的事告诉家里,无风起浪,心中又有些气恼。
“行了,你别多想,没事去看看话本子,我去一趟就回来。”他说着起身。
宋胭看着他离去,不由在心里叹息。
魏祁到了宜安院,魏芙不在,也就张氏在。
张氏满面担心,一见他就问:“听说你在朝上出了事?怎么搞的,你什么时候把那宋然弄进工部,怎么也没听你提起,你看,就他那情况,岂是能随便帮忙的,这下好了,倒连累你!”
魏祁问:“宋家舅兄是因杜侍郎惜才,才破格录取至工部,母亲听什么人造谣,说是我安排的?”
第65章
张氏被他问得愣住,半晌才说:“你以为我不知道,就他的腿,要不是你的关系,他怎么可能进工部!”
魏祁正色道:“母亲,皇上的确让都察院在查这事,如此紧要关头,连都察院都还没说结果,母亲是自己人,竟直接将罪名安在儿子头上,若被人闻知,不是铁证?我不知道母亲和这传谣言的人是何用意!”
“可……”张氏急了:“我不过是担心你!”
“宋家舅兄曾考过明算科,当时的主考官便是工部杜侍郎,当初我与胭胭还未成婚时,杜侍郎就同我提起过他,夸他为算法奇才,直言可惜他出身宋家,又已中了举,以后必然是考进士入仕途,而不会做明算科相关职务。
“之后宋家舅兄受伤,无法应试春闱,杜侍郎想必是念其才华,才破格录取,身残之人入仕,也有旧例,他这官职来得名正言顺。”
张氏问:“要是名正言顺,为什么还有人举报?”
“因为我,他是受了我的连累。”
张氏一惊,看向他,眼里满是不信。
魏祁说:“他一个九品的芝麻小官,谁稀罕去举报,还闹到朝堂上?背后的人不过是盯上了我,以他为借口而已,他若和我没有这层关系,也就没有这无妄之灾。
“我听闻母亲还让胭胭来问话,她是不知内因,若知道内因,只怕心中不知怎么委屈。”
张氏辩解:“做儿媳的被说几句又怎么了?”说完问:“那这事又要怎么了结?”
“我与杜侍郎没有利益往来,大约是不会有事,宋家舅兄的事毕竟是破格,闹大了就看皇上的意思,兴许会丢官职。”魏祁说。
张氏沉默半天,最后道:“你要真没事就好。”
魏祁看着母亲,想说什么,却又觉得没有必要。
这桩事,的确有许多说不清道不明的纠葛在里面,因为宋然,这事成了他的污点;因为他,宋然被人盯上,他们是互相连累。
他心里盼着宋然能安然度过这一劫;宋家也一再向他表示惭愧,拖累到他,后面他或宋然真受什么影响,他想彼此心里都不会对对方有怨怼,但母亲却不是如此想。
或许在她心里,真的不在意、看不上宋家。
那又怎么会喜欢宋胭呢?
“不管怎么样,母亲以后少听风便是雨,朝堂上的事儿子自会处理,实在不想回来再作一番解释。”魏祁说。
张氏心中不悦,因他这番话说得不客气,太不尊重她这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