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煜城的父母是做房地产开发的,在本市是响当当的富豪夫妻。他的爷爷奶奶,外公外婆在早些年就去世了。如今,夫妻俩撒手人寰,就留下这么个独子。
一听说夫妻俩遇难的事,傅煜城的七大姑八大姨,都千里之外奔赴而来,为的是想分他家的一杯羹。
很少走动的亲戚,围着冰棺哭的像模像样,抹泪的抹泪,喊冤的喊冤,全都没把自己当外人。
这时,开面店的表叔走过来,蹲下身,当着他的面擦着眼泪,“煜城啊!你爸你妈走的突然,以后要是觉得孤单,就来表叔家里住,到时候家里两个高中生,你们还能相互帮助。”
这位表叔家里有个女儿,跟他年龄相仿,也就读高三。表叔的心思一早就向他的父母表露过,以后啊让两个孩子一起考进同一所大学,谈个恋爱,结个婚,到时候更是亲上加亲。
傅煜城没回答表叔的话,始终保持着微微低头的姿势,放在腿上的两只手,摆弄着校服上的黑色领带一角。
表叔叹气,起身,独自走开,“这孩子,以后够可怜的。”
亲戚们哭得差不多了,渐渐地都停了下来。
傅煜城的大伯很有组织能力,招呼着大家往外走,去殡仪
馆对面的餐馆里吃晚饭。
等周围都安静下来,出去的大伯又回来了,走到傅煜城的面前,拍拍他的肩膀安慰一下,“天大的事,还得吃饭。煜城,跟大伯出去吧!”
傅煜城不说话,良久,才摇头。
大伯皱一下眉,再拍了拍他的肩膀,转身,出去了。
殡仪馆门口。
殡葬店老板把三轮车靠边停好,下车后,帮着卸起了车斗里的用品。
楚夭夭和同伴从三轮车里翻下来,抬头,望着头顶上方的几个大字。
在这入夏的天气里,一股冷风从殡仪馆内穿堂而出,阴风飒飒,迎面扑来,吹的全身都跟着起鸡皮疙瘩。
副班长张嘉有些害怕,往楚夭夭的身边靠,“唐沫沫,我怎么觉得,有点冷?”
“人都死了,怎么会不冷。”她望着上面的几个大字,轻声吐气。
进去赔礼道歉,真的需要勇气。
她转过身,拿起三轮车里的那几束菊花,又往肩上扛了几道花圈,就进殡仪馆了。
“唐沫沫,你等等我!”张嘉也抱起几捧菊花,扛着一道花圈,在后面追着跑。
按照手机里发的地址,楚夭夭找到了1014号的门牌,站在虚掩的门前,不自觉地咽了咽口水。
她鼓足勇气,脚尖推着门,慢慢进去。
顶着几个大大的花圈在门口就被卡住了,她只能放下抱着的几束菊花,把花圈摆顺位置,才进去。
傅煜城是背对着门口坐的,对于身后的嘈杂声,他依旧安静地
坐在那里,置若罔闻。
楚夭夭拖着两顶花圈走到他身后,动静大的出奇,“傅煜城,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