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里。
医生还在给顾卿南做伤口处理,家里的佣人就送来插上卡的新手机。
“先生,太太的朋友来电话了,说……说是……”佣人不敢接着往下说,只能低垂着头,尽量控制着难过的情绪。
顾卿南腾的从病床上坐起,拿过佣人手里的手机,就翻出已接来电,拨出唯一接通的那个号码。
电话一接通,里面就哭到哽咽:“顾教授,你老婆……”
顾卿南双眸惊瞪,微张着嘴,喉咙像被有东西堵住那般,发不出一点声音来。
见通话里没应声,王苒苒哭得更伤心了,“姓顾的,你是不是冷血,你老婆……她死了。”
说完,电话被中断。
顾卿南握着的手机从耳边滑落,双目呆滞,微张的薄唇不由得颤抖起来。
病房里静了好久,他低垂着头,金丝框眼镜渐渐被眼泪覆盖,随着一声痛心裂肺的低吼,情绪才彻底释放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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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的夕阳铺满半边天,最漂亮的晚霞也掩盖不住顾卿南脸上的绝望和忧伤。
经过几小时的路程,他开着车一路狂飙,最终抵达邻市区的那家医院。
车子扔在医院门口,下车后,他仿若没有灵魂那般的进入了医院。
三楼过道的长椅上,王苒苒抱着怀里熟睡的婴儿,难过和怜惜的情绪相互掺杂着。
这时,顾卿南高大的身影出现在面前,王苒苒鼻子一酸,当场就哭起来,“你怎么才来啊!老婆不要了,至少孩子还
要吧!”
顾卿南没说话,慢慢弯腰,伸手,抱起那个被吵醒哇哇啼哭的孩子。
他双眼闭上时,眼泪还是不争气地滑落,紧紧把孩子抱进怀里,声音几乎带着哭腔,“宝宝,宝宝……”
接下来的岁月,没有妈妈的陪伴,宝宝该是有多孤独啊!
楚夭夭的灵魂漂浮在上空,看到下面的这一切,忍不住潸然落泪。
孩子很乖,不知道是不是感应到了妈妈的出现,刚刚还哭得很厉害的声音,突然就戛然而止。两只黑溜溜的小眼睛,微眯着望向上方,不再哭了。
不一会儿,顾父和顾母也纷纷赶来,看到自己刚出生的孙子,却永远不再见到的儿媳妇,心中悲喜交加。
顾卿南慢慢亲吻了儿子的额头,转身,交到了母亲的怀里,“我要去找她,你们带孩子回家。”
话音落,脸上没有任何情绪波动的,迈起腿,向着过道尽头走去。
身后,传来母亲的哭求声:“卿南,你可不能做傻事啊!你也不能自私的,让这个孩子没了妈妈,再没了爸爸!”
他进入电梯,按了负一楼,电梯缓缓关闭时,母亲的哭喊声也越来越弱。
负一楼,太平间。
阴冷黑暗的环境里,以前,对于在解剖室里待惯的顾卿南来说,会找到一种平常人难以接受的归属感。
但现在,他每迈出的一步,都有一种压迫而来的窒息感。
左手边第三间,管理太平间的师傅拿钥匙开了房门。进去
后,师傅熟练地为他打开了楚夭夭的停尸抽柜。
让顾卿南签完字,师傅才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