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顶的聚光灯分外耀眼，照在他细碎的发丝里，渲染出一层一层的光圈。
他眼眸很深邃，淡淡地问:“醒了？”
她声音低到嗓子眼:“你怎么在这儿？”
只要一说话，身体一动，胸口的伤就撕裂着疼。
“这句话应该是我问你。”顾卿南按着她别动，起身去倒了杯热水过来，又坐回她旁边。
“怎么弄伤的？”他问。
楚夭夭慢慢扭过头去，“拍戏。”
“拍戏？”
顾卿南把她的脸掰过来，抽出一根棉签，蘸着温水，给她润唇，“别太拼命，阎王的忍耐也是有限度的。”
嘴边是他微微泛凉的手指，她嘟嘟唇轻轻动着:“截胡的是你，还轮不着阎王。”
他近视的度数好像增高了，虽然戴着眼镜，也贴的很近。近到，她能清楚看到他脸上的细微毛孔。
这张脸很干净，皮肤是冷白色，跟他的手一样，冷白的没有半点杂质。可能是长期熬夜的缘故，他深邃的眼窝周围，有一道浓重的黑眼圈。
也就是出现的这两道黑眼圈，才增添了他的人间烟火气。
听完她说的，向来不苟言笑的顾教授，却轻声笑了，“阎王听到了，可是要生气的。”
温水渐渐湿润了她干涸的唇，这一刻，胸口的伤好像又没那么痛了。
她说:“我想睡会儿。”
他还在给她润唇，“想睡就睡吧！我陪着的。”
于是，她安心地闭上眼，逐渐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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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楚夭夭再次醒来时，
已经转移到了病房。
旁边，顾卿南坐在椅子上，腿上放着笔记本电脑，正敲击着键盘，补充上课需要的资料。
一觉睡了很久，外面的天已经黑了。输了止疼药后，楚夭夭胸口的疼痛也暂时得到缓解。
她一手捂着胸口，另只手撑住床边，想坐起身来。
“啊……嘶！”
一用力，就扯到胸口的痛处。但她憋着股劲儿，还是要翻身起来。
闻声，顾卿南抬头，连忙放下笔记本电脑，起身过来扶她，“想起床，你就叫我，别强忍着。”
男人力度很稳，扶着她在床边坐好后，还披了一床毯子在身上。
病房里开着暖气，很暖和，吹的她脸上红扑扑的，看起来一点都不像失血过多的样子。
只觉得口干舌燥，她望向那边的热水器，“我想喝水。”
顾卿南犹豫一下，突然就问:“你不想尿尿吗？”
一下午时间，她一直在输液，还输了两袋血，站在学医的角度考虑，身体里只出不进，会憋坏的。
他以为，她是不好意思开口。
这样突兀的问话，瞬间破坏了他生人勿近的教授形象。
楚夭夭双眼眨个不停，“不尿。”
一个并不太熟的男人，问一个女人这样的问题，这也太伤大雅了吧！
他毫不避讳的解释，“我只是怕你觉得不方便。如果想去卫生间，我可以帮你叫护士，或者，我抱你进去，里面有马桶，很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