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真的误会她来,待明日得好好替她道声歉才是。
沈斯年转眸,朝她宠溺一笑,轻轻应道:“好。”
随即他走到桌边,将伤药放到桌上,在嘱咐她切莫涂多后,便走了。
顾司瑶盯着沈斯年离去的背影,方才还温和的目光如今一寸寸冷了下来,笑意散去,她跳下床,忙去外头确认沈斯年真回屋后,才挪开极其隐秘的机关,让里头的少女出来。
她坐在床沿,就着摇曳的烛火细细给少女擦药,临了,少女问道:“方才那男子就是你那所谓的夫君,我瞧着倒挺好,只可惜乃仇人之子。”
顾司瑶手上动作一顿,末了,才继续在箱笼中寻适合少女所穿的衣裳。
倘若沈斯年不是沈时均儿子,可能真的会同他一块开客栈,一起走南闯北。可惜没有如果。她也知沈斯年并没有错,也对这一切尚未知晓,也不该卷入她与沈时均的仇怨中。
顾司瑶内心是复杂的,她想爱又不敢去爱,更不敢承认,只得如个胆小鬼般在心里某个角落肆意泄。
可能未来某日她大仇得报也释怀了,可能会不介意?不过那天,应许会来的晚些。
顾司瑶拿出一件素色木兰裙,毕竟她觉得过惯了那种生活的少女,想必也不太喜欢华丽的,
她走到少女跟前,有些不好意思地说:“真对不住我这儿只有衣裙,你且将就着穿,待明日便给你做身衣来可成?”
那少女抬眸,目光从顾司瑶脸上到她手里的衣裙,什么都没说,待接过她手中衣裙后,垂眸低语:“谢谢。。。其实不用对我那么好的。”
她掩盖住眸中的悲伤,烛光照着她那长长的羽睫,那羽睫轻颤着,在眼睑处投下一片阴影,显得她没方才那么傲气,反而有些弱小。
而少女小声说的话却被顾司瑶听到,她摆摆手,一脸无所谓的样儿坐在她旁边,转眸看她:“这只是举手之劳而已,不足挂齿,咱俩日后是朋友了,不过我现在都不知你叫什么名字,能否告诉我?”
这话让少女陷入沉思,空气静的似乎掉一根针都能听到,她没有等到少女回音,闻着外头树儿被风吹的“沙沙”声,她意识渐渐迷离,困意也渐渐席卷而来。
“六岁以前他们都唤我阿梨,六岁之后便再也没有名字,有的只是你过来这句话罢了。”
少女依旧没抬起眸,可眼中悲伤渐浓,她像是想到什么般,微微蹙了下秀眉。
顾司瑶见状倒也没多问,只是静静坐在那儿,许久,才赞许道:“阿梨,真是个好名字,不过你可想好了去处?”
毕竟好不容易逃出来,总不能再回哪儿去吧,所以得找个好点的去处,这也是她之前为何不迟迟逃离原因。
如若没想出个好去处,就这么逃了,也只会对未来产生迷茫,倒不如暂时定个,也好有个暂时得以生存的去处。
阿梨有些迷茫地抬眸,望进她的眸中时顾司瑶有一瞬的恍惚,仿若好像看到了从前的自己,她忙别过头,整理好自己已经混乱的内心,再继续直视阿梨。
她摇摇头,声音听着有些沙哑:“不知道,我琴棋书画样样不通,若做生意势必会被他们认出,行侠仗义也不是我想要的,我想的可能只是与心爱之人平平淡淡过完这一生吧。”
阿梨对顾司瑶苍白无力地笑笑,她不奢望顾司瑶能给她好去处,也不想靠别人,毕竟路是自己走出来的。
她也设想很多种结果,但经历多年那事后,她忽而想与心爱之人平稳度日念想,即使她知道这一切根本不会实现,不过,未来很长,谁也说不准。
顾司瑶并没有想着嘲笑她,毕竟与心爱之人度过一生,也是个目标,她伸手轻轻拍拍她的肩,语气温和:“这个愿景定会实现的,不是吗?”
她对着阿梨说的同时也对自己说,说给那个渴望着自由的自己。毕竟再熬个几月,便可走了。
“你说的对,不过你独自熬过这几月定会很孤单吧,不如这样,这几月我陪你过吧,待我想到好的去处后,再离开可行?”
阿梨对顾司瑶话很是赞许,毕竟从来没有人会在她面前毫无保留,更没有人会无条件信任她。所以,她是真的挺想留下来的。
顾司瑶听后,眼珠转了一圈儿,她也没想过阿梨会这般说,不过也确实,毕竟待这还得数月也见不到她们,既然阿梨没有去处,何不暂时留下。
“也行,不过我得先出门给你买个面具,毕竟府内不能凭空出现一个丫鬟。”
不过这算为难她了,数月都不能叫着她本来的名字,定是会憋屈的,待日后她寻得好去处,再多多补偿给她。
阿梨听到此话,立刻明白顾司瑶话中意思,忙点头:“好,不过是让我假扮成春雨还是南枝?”
顾司瑶没想到阿梨一听就明白了她的意思,至于扮谁倒是为难她了,她定定看了阿梨几秒后,才开口:“那就。。。春雨吧。”
至于为何选阿梨假扮春雨,是因为她跟春雨一样高,南枝跟阿梨比稍微有些瘦小,身高也比春雨矮一点。
与此同时,远在柳府的南枝打了好几个喷嚏,引得一旁春雨面露担忧:“南枝姐姐,我们还是回屋里去吧,莫要在此吹冷风了。”
而南枝却固执摇摇头:“没事,我只是在想姑娘没有我们在她身边几月,会不会不舒坦,其实说实话我想姑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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