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司瑶等沈斯年一直等到夜黑如墨,凉风习习的时候,她不明白不就是一个姜公子,怎会从白天谈到晚上?
但很快她就明白了。
当沈斯年踏着夜色入屋时,顾司瑶现他用一只手一直遮着半边脸,还一直不愿看顾司瑶。
她自是现了,并快步上前,握住他腕子想拿开,却被沈斯年躲过。
顾司瑶有些尴尬地收回手,但她眼眸参杂着些些疑虑,说出来话偏大声:“沈郎君这是在怕我吗?”
顾司瑶眼泛泪花,作势要哭的样儿,惹得沈斯年一阵心疼,但他仍是对顾司瑶遮遮掩掩,也莫名感觉这场景有点眼熟。
“没,没事,顾娘子多虑了。”
他自是不愿给她徒添麻烦,依旧躲开她那探究般的目光。
顾司瑶那里是好糊弄的人,她先是朝某处看去,忽而惊叫一声:“啊!有网虫!”
她故作害怕,直跑到沈斯年背后颤,露出上半边脸惊惧地朝外看去。
沈斯年见状,那管她是不是装的,一个劲地四下查看,边看边有些泄气,声音也渐渐偏疑虑:“哪里在哪里,怎么没找到?”
就在他正纳闷之时,顾司瑶不知何时窜到他跟前,在趁他没反应过来之时,拿开那只遮挡住半边容颜的手,在拿开那一瞬,顾司瑶泛起一阵心疼。
只见沈斯年那半边脸肿起,眼睛被揍得青紫,只能勉强开一道缝,唇边还残留着淡淡血痕,整个人看起来被欺负挺惨,那人还知道往哪里揍最致命。
她指尖微颤,慢慢地碰触他那受伤的半边脸,她终是没忍住,让热泪从脸颊滑落,落在衣襟处,绽出朵朵转瞬即逝的白花。
“谁打的?是不是姜南!”
过了好半晌,顾司瑶才从情绪中走出,她眼神渐渐狠厉,在说到姜南名字那神情简直是要将他活吞似的。也不说姜公子,直接唤其名字。
沈斯年见状,觉自己怎么都瞒不住了,他眼帘低垂,避开顾司瑶那只手,眸中似有些落魄,但言语却是平平淡淡:“不,不是姜兄,是我与姜兄商议后,回去路上被人打晕,醒来就成这样了。”
“你说的可是真?”
这话顾司瑶自是不太敢信,也不是说沈斯年会撒谎,只是哪有那么凑巧的事,偏偏出事在他回去时候,所以定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顾司瑶不易他人察觉地点点头,像是认同自个儿观点,但这一切都落在沈斯年眼底时,一切都像变了味,他甚至能猜出大半顾司瑶内心所想。
他直接握住顾司瑶手,语气像是撒娇,而目光却真诚热烈:“阿瑶,真真不是姜兄所为,莫要再怪罪他了。”
顾司瑶一听这话,更是一头雾水,明明昨日还嫌弃姜南,还因为自己跟姜南说话而吃醋,而眼下却在替他说话?
她神色怪异地看着沈斯年,直把沈斯年看得不好意思:“顾娘子这般看我作甚?”
顾司瑶思量许久,还是决定将心中疑虑说出:“我觉得沈郎君你很奇怪,明明昨日还拿他开玩笑,今日就替他求情?怎么,你两有事瞒我?”
顾司瑶目光死死抓住沈斯年不放,眸子透着“我都知道不必瞒我”字眼,将沈斯年盯得后背直毛。
沈斯年见事瞒不住了,只好屈起一根手指,轻轻在桌面敲敲,一边敲一边道:“我也不是替他说话,只是当时我看见了打我者的脸。”
沈斯年故作神秘地凑近顾司瑶,又用余光快扫了四周,见无人才敢说出。
而顾司瑶顺着沈斯年将屋里打量了个透,面上更加不解,她狐疑看着沈斯年:“你不是说你被打晕了?那人是怎么见到的?”
对啊,他人被打晕怎么见到打他的,除非人家打完像傻子一样杵原地等你醒来看他。这怎么可能。
然而沈斯一句话,恰好印证了顾司瑶心中的猜想。
也让她对那人产生浓厚的恐惧,深怕他下一刻就来找自己。
“我被打晕再醒时,就见那个与我长相一般无二的人蹲在我面前饶有兴致地看着我,之后他与我说这是对我的惩罚,若敢再接近顾娘子引她动情,他便要我吃不了兜着走。”
沈斯年说到最后竟又一次呜呜哭了起来,像是受尽委屈那般。而顾司瑶听完后如雕塑般一动不动,其实她在心里盘算着得快点逃,那人都敢越狱,岂不是明天都敢将我当场掳走?
顾司瑶想到此处,身子不由得抖了三抖,那必须快些走,她可不想被人掳走关起来,这样比待府里还可怕多多。
毕竟在府里可以自由活动。
顾司瑶瞄了眼还蹲在那儿将头埋进膝盖的沈斯年,猛得拍了拍他肩膀,故作镇定:“沈郎君身为男子,怎可随意哭哭啼啼的,你那日对我的气势都去哪了?”
沈斯年上次对待他逃跑态度可不是这样,如果用那样态度去对待他,还是有可能扳回一局。她眼下真真有些怀疑他与前几日都不像是一个人。
她上下打量着面前的沈斯年,真的越看越不像,而沈斯年像是知道顾司瑶在看他一样,猛得抬起脑袋,面对顾司瑶时勉强笑笑,但又回忆起几日前自己所做的混账事,那笑意瞬间消失:“对不住,我那时并不想那样做,我只是太害怕失去顾娘子了,就有些生气,真真不是有意,至于为何不对他如此,是因为我那时被打刚刚醒来虚得很,而他又在说完后直接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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