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笑容本来不应该出现在颜倦的脸上，6策看着他，心中泛起痛意。
“6老师这是在给我好人卡吗？”沉默半晌，颜倦才开口问。
6策看着他没有说话。
颜倦垂下眼，盯着桌面上的五颜六色的纸片，片刻后又笑笑：“既然是6老师给的，那我接着了。”
再动感的音乐也没办法消除此时尴尬的气氛，沈奕和齐煊对视了一眼，都不知道怎么办，段昱白更是恨不得时间倒流，打死他也不说让颜倦试试这种话。
氛围到了这个份上，谁也没心思再玩了，裴修言坐了一会儿站起身：“明早还有早自习，不能回去太晚了，颜倦，那我和6策就先回去了。”
齐煊急忙打了个圆场：“也行，你们起得早，那就先回去，咱们下次再聚。”
6策心知肚明，此时离开无疑是最理想的办法，然而看到颜倦就这样低垂着头，6策实在有几分不忍。
即便他知道，这样的沉默和反常是自己带给颜倦的。
“我先回去了。”6策低声说。
颜倦无动于衷，像是没听见。
他手术之后瘦了不少，本来就不胖的身材，坐在沙上显得更瘦削。
不得不承认，就在这一刻，6策觉得自己做错了。
6策过来的时候没开车，裴修言坐在驾驶座上，转头看了一眼一言不的6策：“要不晚上去我那儿住？明天早上直接去学校也方便。”
九廊桥外面的这条街6策走过很多次，车窗外的霓虹对于他来说都很熟悉，只是从前几次都是他开车，好像很少有机会认真看看车水马龙的马路。
“不了，”6策看向窗外，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声音听不出什么情绪：“我回家。”
裴修言有心想说点什么，转头瞥了一眼6策，又觉得他整个人在状态之外，于是只好作罢，在导航里输了6策家的定位。
◇第39章再见
快到午夜的市中心车流量依然不小，走走停停把6策送到紫御华府的正门口已经十二点了。
“太晚了，就不请你上去坐了。”6策送了安全带对裴修言道。
他的嗓音平时就很沉，今天却带着一股说不出的黯哑，听起来兴致不高。
裴修言看了他一眼：“你今天挺反常的，和我还用得着这么客气？”
6策笑了笑，没说话，即便松了安全带也没下车。
“感情的事别人说了都不算，”裴修言熄了火：“你和颜倦都是我朋友，多的话我不说了，正视自己的心。”
6策的手肘随意地搭在车窗边看着外面：“我没往那方面想过。”
当初和贺念在一起，十八九岁的年纪，两人也是共事很久，不管贺念是什么时候动的心，6策的确是日久生情。
从认识颜倦到现在两个月的时间，确定恋爱关系，对于他来说很仓促。
很多东西当局者迷，裴修言也没劝：“现在开始想也不晚。”
“谢了。”6策推开车门下了车：“回去慢点开。”
入户灯随着门锁打开亮起，将客厅照亮了一点。颜倦出院以后就住在6策家，他睡得晚，平时6策回来的时候他基本上都在沙上坐着，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这么安静了。
他懒得开灯，没换衣服直接坐在沙上。
从这个角度刚好能看到客卧的方向，卧室门半开着。
茶几上放着颜倦的马克杯，里面还剩下小半杯水，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颜倦的生活痕迹已经变得这么重了。
今天晚自习讲了一套数学题，6策觉得很是疲惫，闭上眼仰头靠着沙，却不受控制地想起颜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