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风岗喃喃道:“这三家是让司马问吓破胆了么?耽搁了几天才说动一个乔括,不过也好,免得他们拖后腿。”
二
春宵阁,江湖上消息最灵通地之一。
花魁雪花香闺中灯火未眠,雪花也是独自站在窗边,望着远方,眼中尽是忧色,她望的方向是鄜州司马家,她知道小问受伤了,也知道有宵小之辈想趁机加害小问,可她能做什么呢?
她辗转难眠,思来想去也没想出什么办法,心里叹道:“看来只有去求那个人了。”
司马雪没有把这件事告诉小妍,小妍向来只从雪姐这里拿她想要的情报,所以,司马雪可以不把小妍牵扯进来,十七年前,她这个做老大的没保护好小妍,让她遭了罪,现在她决不会再让她涉险!
司马雪连续几天都这样站着,这些天她也想了很多,北玄甲女堂堂主吕国非要埋伏小问,她一定要去,怎能让他们得逞?所以,那个人今日要来,她非求不可!
“咚咚咚”地敲门声响起,不等司马雪回应,门外便有人推门而进,是个女子,穿着艳丽,面容妩媚,肌肤白皙宛若凝脂,这样的人,很难看出她是做情报生意的,更难看出她是春宵阁的阁主白琴儿。
白琴儿问道:“这几日你心不在焉的,是有什么事么?”
司马雪道:“我要走了。”
白琴儿神色一暗,问道:“你找到你要找的那个人了吗?”
司马雪点点头。
白琴儿也走到窗边,举目眺望远方,道:“还记得我们相遇的那天吗?”
不待司马雪开口,白琴儿接道:“那天我偷偷跑出去玩,看到你们姐妹两个让来让去的都想把一个很脏的馒头让给对方吃,我以为那个馒头很好吃,所以就抢了过来一口咬了下去,那又酸又臭的味道我至今都还心有余悸。”
说到此处,司马雪接道:“你抢了我们唯一的食物,当然不能饶恕。所以我们两个把你狠狠的揍了一顿,你哭着跑了,还没等我们分匀那个馒头,你又带人把我们抓了。”
白琴儿道:“是啊,我想让你们给我磕头谢罪,可你们怎么都不肯跪下,我让手下人抽你们鞭子,你把小妍护在怀里,鞭子全落在你身上,一鞭就是一道血痕,小妍哭个不停,我怕了,不知道该怎么办。”
司马雪道:“后来大概是你闹出的动静太大了,把你父亲引了过来,再后来,你父亲安排人找来城里最好的郎中给我开方子,你父亲带你过来请罪。”话到此处,司马雪忽然笑开了声,道:“你颤颤巍巍认错的样子太好笑了。”
白琴儿掐了司马雪纤细的腰,啐道:“那事别提。”
司马雪哇呀呀的怪叫着回掐白琴儿,白琴儿也不甘示弱,两人扭打在一起,没人能想象一个清秀华丽、予人以出尘之感的女子和一个肌肤白皙、面容妩媚的女子张牙舞爪地扭打在一起是何等春光。
打了一会儿,两人都起身整理自己凌乱的髻。
白琴儿问道:“你还会回来吗?”
司马雪道:“也许会吧。”
白琴儿叹道:“说来惭愧,父亲为奸人所害,若不是你,我还撑不起这春宵阁的营生,只是在这烟花巷中实是苦了你,欠你的还没还上,你就要走了。”
司马雪道:“我们之间早已说不清谁欠谁了。”
白琴儿苦笑一声,道:“也是哈。那个人就要来了,看来你是不会放过这次机会了。”
司马雪道:“其实他人还是挺好的,就是狂躁了些,我走之后,你好生保重。”
“你走了,我就是春宵阁最漂亮的人了,盼你走还来不及呢……”话没说完,白琴儿就已转身往外走了,为的是不让司马雪看到她忍不住淌过面颊的滚烫的泪痕。
出了门,白琴儿抹干泪花,又是笑面迎人。她下到底楼,就见司马雪等的那个人急冲冲的往里冲来,忙招呼一声:“吕爷可是又来找雪花?”
听到声音,吕风岗拨开人群冲到白琴儿跟前,拉着笑脸问道:“雪花在楼上吧?”
白琴儿道:“老地方。”
“老”字才落下,吕风岗就已风急火燎地奔着楼上去了,他要去的地方,是春宵阁最高一层雪花的闺房。望着吕风岗急冲冲的背影,白琴儿心道:“别了,小雪。”
踏踏踏,吕风岗真的很心急,到了顶层,他收了脚步,轻手轻脚地踱到雪花房门前,抬手正要叩门。
“进来吧。”清脆而又熟悉的声音从房里传出。
吕风岗很想掐一下脸看看自己是不是做梦,雪花叫他进去!他每月十号都会来春宵阁见雪花,风雨无阻,以往他从未进过雪花的闺房,所以他反而不敢进了,他真的没听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