撒网是为了网鱼,要网鱼就要收网,所以司马问被人拉出冰河,不,是把他的头拉出了冰河。收网的人看见有个人在里面,“啊”的一声就松开了手,司马问又掉进了冰河。
司马问心里大骂:“蠢货!”
很快,那个人又司马问拉了出来,这是一个在冰河上凿出的冰洞,收网的只有那人,而且那人力气还很小,把这一网猎物拉到冰面上后,就累得躺在冰面上呼呼地喘着大气。
司马问忍着疼靠僵硬的动作从网里挣脱出来,这一网鱼也随之而出。那人没力气抓鱼了,司马问全身僵硬,又冷又疼,自然也没法抓鱼,所以,那些鱼又蹦蹦哒哒地蹦进冰河,一条也没剩下。
那人歇了一会儿,恢复了力气,凑过来看司马问。司马问自然是冻得说不出话来,但却看得到。那人是个女孩,约五六岁年纪,和自己一般大,穿单薄的灰黑烂布衣裳,小脸虽冻得通红,但依然清秀。
那女力气不大,所以她背不动司马问,但她很聪明,把渔网拴在司马问脚上,拖着走,在冰河上还好,滑得挺快,但上了岸就不一样了,一路颠簸,磕磕碰碰,小女孩也是几步一跌倒。
最后,女孩终于把司马问拖回了她的家——一个四面漏风的破茅草棚,恰好能让女孩钻进去,也能让女孩把司马问拖进去。
女孩把司马问湿透的衣服脱了,捧了一堆干茅草盖在司马问身上,从一个干草堆下面摸出一个火折子,打开,哆嗦着手吹了好久才吹出一点火星,司马问能肯定,这是一个苟延残喘到现在而且再也苟且偷不了生的火折子,还好,火还是生起来了,在地上一个小坑里。
在这个破茅棚里,有柴,很多,干的;有水,很多,凉的;有土罐子,很少,破的;有米,很少,用破罐子熬成粥也只是米粒沉浮不定的清汤。虽是清汤,女孩却很小心,小心的盛到一个破碗里,小心的端到司马问面前,用勺子舀起半勺,吹一吹,喂到司马问嘴里,半滴粥水都没漏下。
这碗粥虽然是飘米粒的清汤,但司马问却觉得是世上最好吃的粥,喝了约半碗粥,女孩的肚子忽然“咕”地叫了一声,这时司马问已恢复了些许力气,哆嗦小嘴道:“我不……饿,你吃……”话还没说完,肚子就没出息的叫了起来,
司马问小脸一红,女孩轻轻一笑,继续喂他粥喝,司马问也不再说什么。喝完粥,女孩应该是把碗拿出去洗了,但司马问隔着茅草却清楚地看到,女孩把破碗添了个遍。再后来,女孩进茅棚,司马问问她名字,她不说话,只是拿了渔网又出去了。
女孩走后,茅棚里只剩下司马问,司马问费力的把僵硬的右手抬起,他能感觉到,如意玉饰没丢,在他手里握着呢,僵硬地松开手,他呆了,如意玉饰没了,多了个“衡”字刺青。
司马问急了,爷爷司马亭说过,如意玉饰是家族信物,不能丢的,正想着,手上“衡”字出淡红色的光芒,如意玉饰掉了下来,但“衡”字却没了。司马问忽然想起了他看到了那行字:“如意如意,如我之意……”
“若是真的如意,那么我想热一点。”心里才那么一想,如意玉饰就真的出一道红光照在司马问身上,然后,他不再感到寒冷,全身暖流流动,体力也恢复如初,不再多想,心里一想,如意玉饰又变成“衡”字纹身。
司马问捏了捏手感觉没有什么不适,心里一动,红光一闪,如意玉饰现于手心,这是他第一次仔细端详如意玉饰,的确是个雕琢精致的如意,只有寸许大小,薄如叶片,呈血红色。
司马问穿上了还没烘干的衣服,心念一动,如意玉饰化作“衡”字刺青,同时红光一闪,将衣服烘干。
司马问出了茅棚,去冰河上找那个女孩。
司马问找到女孩的时候,女孩正好网上一网鱼,他以为女孩会让他帮忙把鱼拉回去,毕竟,那女孩的力气不大。但女孩像是要跟他作对一样,非但没叫他帮忙,反而还把鱼放出来,鱼当然全都跳回了河里。
“你怎么把鱼放了?”司马问问道。女孩没理他,下网,收网,放鱼。
“你叫什么名字?”女孩还是没理司马问,下网,收网,放鱼。
司马问看不下去了,手疾眼快的抓住一条鱼,递给女孩,女孩接过又给放了。
司马问有些恼了,吼道:“你疯了啊!”
女孩还是没理他。
司马问真的恼了,转身就走,没走几步,又折回来,冲女孩叫道:“你这样会饿死的。”
这次女孩终于有反应了,扭头冲他一笑,司马问真的生气了,心念一动,“衡”字刺青化作如意巨剑,往冰河上一砸,冰河迸裂,迸起肥鱼若干,其中一条掉在冰河上。
司马问杨剑斩下,要剁了那条鱼,女孩忽然往前一扑,把那条鱼扑进了河,司马问来不及收剑,但这把剑叫做“如意”,司马问心意如何它若不知又怎能如意?如意剑化作血光又在他右手上凝成一个“衡”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