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哥,你有没有回到十年前的感觉。”霍驰朝姜子尧的身边拱了拱,“十年前咱俩也是这样。”
姜子尧反问:“你还挺高兴?”
本想说几句安慰话的霍驰心虚了:……
“没。”
十年前,是最艰苦的日子,他与霍驰都是没人要的孩子,那时姜子尧十二岁,他八岁时父母因为车祸双亡,唯一疼他的奶奶因此病重,为了自己的孙子以后能有人照顾,把房子抵给了亲戚,但是奶奶一走,就没人管他死活了,城里的一套房也被抢了,他只能回到老家镇上。
霍驰则是因为母亲病故,亲爹酗酒家暴又娶了一个后妈,每天被打得半死不活的,遇到姜子尧的时候他像是一条狼狈的落水狗。
两人靠着邻居一点接济,自己打童工上学生活,好不容易都上了个大学,结果谁能想到,未来的世界会变成这副样子。
霍驰感叹道:“那些忙着考研考公上岸,赚钱买房的人都白费了功夫。”
姜子尧两眼放空地盯着天花板,霍驰就一边盯着他,霍驰又问他:“姜哥,你饿不饿?要不吃点东西吧。”
“没胃口。”姜子尧拒绝了,“你现在跟我提吃,我只想吐。”
“你胃里想吐都吐不出二两东西。”
霍驰叹了一口气:“好吧,就今天这个状况确实没什么胃口,那就先休息,睡一觉就好了。”
姜子尧想,他们既然能穿过来,那一定就有穿回去的办法,但这些不是他现在该思虑的,他闭上了眼,两个人躺在小床上,过了一会儿就只有均匀的呼吸声。
等到半夜的时候,姜子尧是被疼醒的,他困得眼睛都不想睁开,但是身上却像是裂开了一道口子,不是皮肉伤,他摸不到伤口。
腰部受到了牵连,他动不了。
姜子尧很少生病,更重要的一点是他都不知道自己哪里出了问题,半梦半醒间,听到了霍驰的声音:“姜哥,你哪里难受?”
“你出了好多汗。”
姜子尧说不上来,这种疼不算剧烈却持续不断不给他喘息的机会,身上使不上力气,脑袋也冷汗直流,他觉得不妙:“完蛋,我可能是要变异了……”
“别胡说!”霍驰差点被这句话吓急眼,“这不可能!”
他的手搭在了姜子尧的肩膀上,手掌贴着他的额头,笃定地说:“可能是感冒了,你体温有点高,不是什么大问题,明早估计就好了。”
“体温变化也是变异开始的一种。”姜子尧忍不住泼凉水:“看了那么多丧尸片,这都不知道?”
“姜哥!你别吓唬我了!”霍驰急了:“你身体素质明明很好,我都没变你变什么?!”
“小点声。”姜子尧已经快没力气说话了:“你想让别人提枪进来……把我崩了么?”
“我……”霍驰一噎,“好,那我不说话了,你也别说了,会不会好一点?”
他紧张的时候就会冒汗,姜子尧知道霍驰并没有他表现得那么轻松,变异这是说不准的事。
姜子尧咬咬牙:“你离我远一点。”
霍驰这次没听他的,反而强硬的贴着他。
姜子尧实在没力气说话了,霍驰在他身后吸了一口气,轻抚他的背:“姜哥,睡吧。”
他还真又睡了过去,睡得迷迷糊糊的一身汗,衣服都黏在了背上。
姜子尧不想醒,直到窒息的感觉强行拽起他的精神,姜子尧觉得有只八爪鱼攀在自己的身上,力气使得很大,不舒服。
“姜哥……姜哥……”背后是霍驰的声音。
“叫魂儿呢?”姜子尧头晕得很,下意识地朝背后的人拍了一掌:“别抱这么紧,你要勒死我啊?松手!”
“姜哥……”霍驰说:“可是姜哥你闻起来好香,我都等不及了……”
姜子尧这才意识到不对劲,霍驰和他腻歪的时候不会这么兴奋急躁,更不会在他不舒服的时候打搅。
背后的人绝不是霍驰!他倏地睁开眼,忍住情绪平静地说:“你……先松手。”
屋子里没有灯,仅靠着那窗户透进来的一点光线。
原本亲密的动作变了质,姜子尧有些僵硬,他整个人被禁锢在一双手臂下,力气之大让他动弹不得,霍驰确实有使不完的牛劲,但不及这个程度。
姜子尧又听到了那种嗡嗡的低吼声,是要将人撕碎的前音,霍驰的头挤在了他肩膀边,他沉声笑了:“姜哥,你知道我等了多久么?我怎么可能会放开你呢?”
“姜哥,我想在你醒着的时候吃了你。”
姜子尧忘了,不只有他存在变异的可能,他怔愣着扭过头,刚好对上一双翻白的眼珠,冒着红血色在眼眶里打转,他被恶狠狠地盯着,眼珠越转越烈,下一刻就要掉出来。
霍驰的脸已经腐烂了一半,他张着嘴,冲着姜子尧流下了口水,像只贪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