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把拽住乌望的手,保持微笑:“走什么呢,美·人。”
乌望差点一撩腿踹过去,脚都离地了,险险想起自己的怯懦人设:“……何·必·呢。”
他简直是从牙缝里挤字,本来就白的脸色被熏得更白了:“做人留一线——”
扶光骤然发力,一下将他拖到身边,嘴角噙着的笑意带着点“我被熏死,你也别想独活”的阴恻恻:“你再想想?是不是你先不给我留的。”
之前扶光还抵触着不想和乌望进行进一步的肢体接触,现在猿臂一伸,结实有力的臂膀紧紧箍在乌望腰侧,钳得乌望几乎怀疑自己腰都要被勒青了。
丑东西看着拧巴在一起的两人,咧嘴笑起来:“好,好。早知道一个长得好看点的男人就能把房东你钓来,我真该早点收留这穷小子。”
“……?”正和扶光掰着手腕较劲的乌望抬起头,忍不住斜晲向一旁的扶光。
“钓”?还以为房东就是这破副本里最大的那个,感情你也是个小鱼小虾?
扶光面色不变:“什么意思?你想做什么?”
“做什么?”丑东西的嘴越咧越大,不停颤动的眼珠终于“噗”地一声掉出眼睑,砸进真开始融化的脸里,“当然是——请你永远留在这栋公寓楼里啊!!”
走廊光线骤暗。
地面和墙壁一起震动,瞬间震塌了五六道墙壁。
一双双手臂从墙面夹层中挣扎探出,伸向扶光和乌望,一汩又一汩血污粘稠缓慢地从墙缝、门底渗出来——
乌望和扶光的面色齐变。
倒不是他们怕了这场面,而是在准备动手的这一刻,他们不约而同地发觉自己的力量不知何时被全部封锁,仿佛当真成了手无寸铁的“好色房东”和“怯懦房客”。
面对丑东西狠狠敲来的锈铁管,两人毫不犹豫地——
扶光:“?你做什么往回跑?下楼啊。”
乌望:“谁跟你下楼。松手,我要回房。”
锈铁管不会等待两人商量,重重敲下。好在这次两人总算挤出了一丢丢默契,齐齐向侧一躲,乌望紧跟着砸下李迩出发前特地给他塞的道具[匿踪烟雾弹]。
“嗤……”
浓白的烟雾须臾间占据了整个走廊。
乌望又挣扎了几下,在系统“该行为不符合人设”的警告下被迫被房东拽向楼梯间。三步并作两步下楼时,脑子里只浮现出一个念头:
……非酋果然不能太自信。
浓烟中传来怪物的咆哮声:
“在哪?!你们躲到了哪!!”
锈铁管被挥得虎虎生风。一堵又一堵墙被锈铁管擂得轰然崩塌。可想而知,刚刚两人要是没能躲开,会落得什么下场。
乌望一跃跳到两层楼中间的平台,听见楼上传来胖邻居的尖叫声:“你要干什么?!我报警——啊!!”
惨叫声刺得乌望驻足了一秒,再想迈步,被扶光一拦:“都是玩家,刚刚人家还想救你,你就不打算上去救他一把?”
乌望毫无停顿地掸开扶光的手臂,长腿一抬迈下楼梯,侧过视线睨着同样脚步不停的扶光讥嘲:“你这么在意,怎么不自己上去看看?”
“救命——救——啊!!”
头颅被锈铁棍敲碎的脆响清晰入耳。
乌望面色不变地疾走到下一层,抬头看了眼4楼的鲜红色层标,毫无迟疑地走进漆黑的走廊。
刚想找到米泽西戴约好的碰头房间,侧面最近的一扇房门忽然敞开。
一双冰冷瘦小的手一把攥住他的手臂,将他和跟在后面的扶光一同拽入屋中。
什么叫冤家对头,像乌望和扶光这样自己倒霉,就要死死拽住对方,拼命把对方往黑洞洞的门里推,自己想走出去的就叫冤家对头。
鹬蚌相争,得利的只有藏在屋里的那只小鬼。
房门吧嗒一声反锁,引得扶光不轻不重地一啧。乌望垂眸往手臂上看,没瞅见实体的小手。
取而代之的,是在雪白墙面上迅速蔓延的血色掌痕,像有孩子在墙里欢快的拍打着墙面:“过家家……新人!欢迎!妈妈,选,爸爸!”
血色的掌痕很快蔓延向四面墙壁。渗人的孩童欢笑和掌声中,屋里有人摸出了一根荧光棒稍微打了下亮光,露出一张乌望熟悉的脸。
时隔多日不见,孔未晞明显瘦削不少,带着血痕的脸很苍白,透着一股倦意。
她的身边还坐着另一道熟悉的身影,穿着一身深紫色的铆钉皮夹克,顶着一头雾霾蓝毛,正瞪眼看着扶光,隔了没几秒,又皱眉看向乌望,半晌憋出一句:“你谁??”
熟悉的声音,陌生的不善语气。乌望动了下有点痒的手,在心里默念了一句“别人家的幼崽不能揍”:“先处理屋里的东西,结束再闲聊。”
那些血色的手印一路爬下墙壁,以极快的速度逼近乌望和扶光:“选!选!爸爸!”
孔未晞面无表情地扫了眼地上的血手印,眼里含着一泓危险的寒光。片刻后抬头看向乌望和扶光,以征询的语气:“你们谁愿意配合一下?”
孩童嬉笑的声音在房间里回荡:“爸爸!落选,废物,弄坏!”
周末靠在旁边无精打采地骂了句“操”,低低咕哝了一声“这点词汇量,句子都说不全,几岁的小崽子”,抬头指向乌望:“选他吧会长。我看他眼睛顺眼。”
扶光饶有兴致地看向一个月不见就大变样的周末:“真的只是因为看着顺眼?他刚刚才堵过你的问话,你还帮他?这可不是我知道的安魂曲的作风。”
周末耷拉着嘴角晲他:“你能知道我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