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政恭敬道:“老太太辛苦了。听说还有一小数夫人留在宫里与诸位娘娘作伴?”
贾母反问:“午门口是否还有人跪着?”
贾赦答道:“正是,只剩四五个人。”
老太太昨夜未归,他们派人各处打听,惊动了林如海,林如海让他们不要轻举妄动,说老太太今日肯定会回府的。
还说让他们派午门处看看,记着还有那些人跪着不起。
贾母微微点头:“那就对了。留在宫里的,我估摸着估计和这外面跪着的脱不了干系。你们记得这些人,往后少与他们家来往。”
“林姑爷也是此话。”贾赦说:“我们都记住了。”
同朝为官,贾政一直在京城任职,昨日如无头苍蝇一般,反倒是在外任职的林如海安抚住他们。
贾政自然感激,可心里多少有些不舒服,不愿听人提起林如海,故转而问贾母:“老太太此次进宫可见着了元春?”
“宫规森严哪有那么好见的。”贾母叹气,“往日总听人说先帝过世,留小皇帝一人守业恐会朝堂不稳,乱象频发,今日我才知,我等皆是井底之蛙。不说皇上是何等睿智之人,娘娘们又何等聪慧过人,就那几位公主个个都灵心慧性非常人所能及。”
感慨一番,贾母就回房歇息了。
在宫里一日一夜,她哪里睡得着,简直筋疲力竭。
林黛玉见不到贾母,便找到自家爹爹。
林如海等候万历差遣,又因多事之秋,便窝在家里了。
见黛玉捧着一张纸,林如海问道:“玉儿可有功课不明白?”
林如海知道黛玉心高气傲,既得了参选机会,必然会认真对待,努力备考。
黛玉心里打鼓,她不确定她做的文章会不会让父亲觉得大逆不道。
自今年六月入京,她知道有报纸一事,便请示林如海让人给她买上一份,林如海没有拒绝。
所以,她看了昨日那几篇文章,特别是李贽的,感慨颇多,忍不住写了几笔。
林如海接过纸张,认真看了起来。
黛玉一直盯着他,等他看完都看不出心思。
“玉儿可是想给报纸投稿?”林如海问。
黛玉未作声,轻轻点头,脸微微发烫。
林如海说:“此文章工整凝练,只是……”
林黛玉急问:“只是什么?爹爹不必顾忌。”
林如海评价:“有李贽李夫子珠玉在前,玉儿阅历不足便无所遁形。”
林黛玉垂下脑袋,又失望又羞愧。
林如海摸了摸她头顶,笑着安慰:“不过玉儿不必介怀,李贽李夫子见多识广,暂时难以企及。但你才七岁,已比不少人都有见识了,只要放宽眼界,多看多思,总有一日也能做出别具一格的文章出来。”
“何况,你这做的诗极好,可愿投稿试试。”
黛玉暗暗记下林如海的话,点头应道:“取‘绛珠草’为别名可好?”
她也不知为何这名一直萦绕在心头。
“绛珠草?”林如海嘴里念了两次,“不错不错。”
却说另一头,金陵薛家同一日收到王家和荣国府王夫人寄来的信。
王夫人亲妹正是薛家夫人,寡居在家,有一儿名唤薛蟠,一女名唤薛宝钗。
原来王家和王夫人写信皆是来告知公主选伴读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