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叔大胡子上的眼睛弯出笑意,庄严地坐在驾驶位上,又问了一遍:“你想去哪?上来,我送你去。”
听着就像是她想去什么地方,他就能把她送到什么地方。
许知意狼狈了一晚上,面对陌生人突如其来的好意,忽然鼻头酸。
她摇摇头:“我不去哪,我正在等人。”
“真的不用帮忙?你确定?”司机大叔说,“这么晚了,你等的人可能不会来了,别继续等了,夜里在外面不安全。”
许知意点点头,大叔这才动公交车,飞驰而去。
四周重安静下来,不远处传来轻轻的喵的一声。
许知意现在有手了,站起来,打算去看看小猫。
一拐过路口,就看见那只小虎斑猫趴在一户人家前院的红砖矮墙上,一大排修剪整齐的栀子树墙下。
它面前站着一个男人。
他很高,穿着一件半长的深色外套,因为下雨,衣领竖着,遮着大半脸颊,手抄在口袋里,正在低头看猫。
老房子镶着彩色玻璃的花窗里透出灯光,照在他脸上,高挺的鼻梁落下阴影,眼睛藏在分明的眉骨下,掩着浓睫。
许知意的心脏瞬间停跳。
这个人,好像寒商。
他把手从口袋里伸出来,用拇指轻轻捋了捋小猫的脑门。
他开口,说的是英文,离得有一段距离,隐隐约约的,许知意听不太清楚。
他好像在说:“小可怜。”
小猫得偿所愿,扬起脑袋。
许知意呆了两秒,不敢再看,火往后退,飞快地回到公交车站,躲到白亮到晃得人眼花的大灯箱后面,
这人长得真的很像寒商。
尤其是那种万事万物都不太放在眼里的特殊神情。
像,又不太像,跟寒商相比,他个子更高,肩也更宽。
不过毕竟已经六年了。
这些年,许知意曾经无数次幻想过重遇到寒商的场景,无论在哪一种场景里,她都画着全妆,穿着最合体的衣服,光鲜无比,功成名就,在丁达尔效应的背景中噌噌放光。
绝对不是现在。
从昨天上飞机到现在,二十多个小时了,脸都没洗过,头早就在座椅上蹭得乱成鸟窝,脚边咧开嘴的大塑料袋里还装着半旧的电饭锅,噌噌放光的只有身旁公交站的广告牌。
许知意拉了拉头上的兜帽,又用头遮住半张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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