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帝气息微微一顿,仿若整座云殿的气流都跟着凝滞,他骤然一哂,问眼前的小鸟:“天后不是坚称自己怀孕了么?本座什么情况,你不知道?”
“……那我失忆了么,我又不记得。”
说到这里的胖啾还颇为理直气壮,但少顷后,戚葭也缩了缩肩膀,主要是这事儿提起来还挺尴尬的:“关键是我问过朔灵仙子了,她说即便外界都传你不行,即便你真的不太行,但也很有可能咱俩交尾的那一下你就行了呢!……”
“等一下。”虞白溪不得不打断他,声音略重:“你不仅整日跟位仙子混在一处,与她讨论的都是些什么?”
“哎呀这不是重点!”
戚葭干脆向上一蹦,直接落到天帝的手背上:“重点是我们方才翻阅了一些典籍,如果你真的红鸾星未动,那你就还是条处龙!处龙就不会有孩子的!”
毛茸茸的小鸟轻飘飘地落在手背上,虞白溪只觉得手背上一暖。
感受不到什么重量,他默默低头看着那只仰头啾啾啾的胖啾,缓缓道:“你既已知道,本座便就此分明了。”
戚葭:“……分明个鸟,不分明!”
他又在对方手背上来回跑了两下,有点儿着急地说:“我就是想问你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儿,你却不肯告诉我!”
“本座告诉过你,我们之间什么都没有。”
“那我孩子是谁的?”
虞白溪:“……”
天帝灰蓝色的眼眸透着无奈:“有没有可能,你真的没怀。”
戚葭并没有被说服,小胖啾反应很快:“那龙息又是怎么回事儿?你又为何让我当天后?”
虞白溪:“……这不能说。”
“待你恢复记忆,自然知晓。”这句是戚葭说的。
眼见着天帝闭嘴了,胖啾叉腰:“……本啾就知道你会这么说!”
作为一只失忆的啾,戚葭有时是觉得很痛苦的,就像是置身浓雾一样,身边处处都是疑团,而他却什么都不知道。
不知道自己在走的什么路。也不知道要往哪里走。
好不容易遇见个知道他过去的人,对方却什么都不与自己说。
说了似乎也不可信。
于是除了茫然,戚葭还觉得很愤怒。
然而愤怒其实也是无意义的,只会带来更多的痛苦,周而复始,也带来了更多的茫然。
……
就在戚葭感受着这份痛苦茫然,又不知该如何宣泄的时候,忽然觉得自己头上一软。
分明的、细腻的触感传了下来,是有人轻抚他头顶的翎毛和绒毛。
戚葭:“啾?”
戚葭抬头,他以前似乎从未被人这样轻触过头顶的毛,一抬头便看见虞白溪温润的掌心,以及修长的指尖在他头上轻点。
一缕凉丝丝的灵气从对方干净圆润的指尖流出。
那灵气与戚葭腹中龙息两相呼应着,缓缓地流过他四肢百骸,滋养着他的识海。
虞白溪淡声道:“别生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