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吵吵嚷嚷，不知情的还以为在群殴，蒋月如再一次检查主卧室，没有任何不妥的地方，随手关上房门。客厅里，笑声盖过怒斥声。
路三伯瞧见了她，起身问好：“月如，好久不见。”
是好久，三十一年了。
若不是场合特殊，迎面遇上都不见得会认出对方，蒋月如含笑喊声三哥三嫂，招呼他们落座。
路剑波的目光循声投过去，看见身着满绣褂皇的人，他身形凝住。
在此之前，他想象过她今天会穿什么样的礼服，甚至连旗袍他在脑子里都有预设过，唯独没想到她会穿褂皇。
因他，她当年没能穿上喜服。
这身褂皇穿她身上，端方贵气，可惜不再年轻。
“姑妈，让苏扬给你们拍几张全家福。”蒋盛和说道。
苏扬今天带了相机，专门为家里人拍照。
蒋月如想说，不是等新娘来了一起拍吗。
转念一想，何必扫兴。
她十分配合，浅笑道：“好，在哪拍？”
苏扬：“就在客厅，先给你们老一辈的兄妹几人拍。”
只兄妹六人合影，没带配偶。
有人翻出老照片，叫他们按照以前的排序站好。
苏扬把老照片给他们看了看：“表情也尽量一样，这样才有意义。”
三舅说：“我们都老了，别为难我们了。”
蒋盛和对父亲说：“不老，花一样的少年。”
“哈哈。”蒋小米忙拿两手挤压自己的脸，脸快笑酸。
三舅：“……”
刚才被蒋百川气得心口发疼，这个不孝子又来火上浇油。
眼风扫过去，警告不孝子，我看你还不回家了！
苏扬给六位长辈拍好，又让长辈们的另一半也过去。
长辈里只有蒋月如离异单身，路剑波看向逆子，结果逆子背对他同别人在说话，内心挣扎之际还是站了起来，单手扣上西装扣子，抬步走向前妻身边。
蒋月如瞅他：“你干嘛？”
路剑波：“这些照片都是要放在司寻结婚的视频里，大喜的日子，就和和美美吧，不让司寻遗憾。”
蒋老大发话：“月如，让他站过来吧。司寻从小到大没有一张完整的全家福。”
蒋月如张张嘴，什么都没再说。
最后才是拍他们一家三口。
他们两人坐着，逆子站在身后一手搭在他们一人的肩上。
路剑波想到儿子小时候的电话留言——
“爸爸，我都快忘记你长什么样子了。”
“下回许伯伯来看我，你偷偷让他带一张你的照片给我好不好？”
所有合照拍好，蒋司寻对苏扬说了声感谢。
苏扬坏笑：“不谢，我和您大侄子孝敬您的。”
蒋司寻：“……”
倏然失笑。
吉时到了，路剑波提醒儿子该出发去接亲。
蒋司寻拿上手捧，准点出门。
手捧花束的花是他一朵一朵挑出来，自己用丝带扎成束。
楼下，商韫穿一身做工精良的深色西装，他与新郎之间只差一枚胸花。
蒋司寻与商昀熟悉了，见面没再像以前那样握手寒暄，客气道：“今天要辛苦你们一家了。”
商昀还能怎么说，讪讪一笑：“应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