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她那时却一眼也不看他。
“那天我可是喝了昧旦醉倒了?”阿尝带着点戏谑,留神看着季玄。
季玄的耳廓正以肉眼可见的度变红,“你醉倒在玉珊瑚林里的石榻上。”
阿尝已经明白了,这人对当时生了什么绝口不提,却被自己的耳朵出卖了。
阿尝笑道,“后来呢?”
“后来……”季玄连耳根都染上了红色,“……后来你睡着了,我怕你酒后在石上受凉,把你抱进一间偏殿,想去给你找碗醒酒汤。”
“然后?”
季玄眼中闪过一丝落寞,“然后等我回来时,你已经走了。之后再见到我时,从不正眼看我,一副全不认识我的样子。”
当然不认识,阿尝心想,青隐只是酒醉后做了个隐隐约约记忆模糊的梦,真的占你便宜的人是几百年后的阿尝。
原来这才是巧婆婆让自己去石阵中走走的用意。
阿尝放过他,道,“今天是人间八月十五,本应阖家团圆,青禾已经不在了,我们两个去陪陪巧婆婆。”
天还没有黒透,八月十五的圆月已经升了上来,皎洁得毫不含糊,翠峦村里家家户户都在院子里赏月过节,隐隐传来大人孩子的欢声笑语。
巧婆婆家的院门半掩,里面一片寂静。
“巧婆婆,我回来了。”阿尝推开院门向里面望去。
巧婆婆一个人坐在院子里的木桌旁,支着头,像是没听到阿尝进来。
“巧婆婆?”阿尝坐到巧婆婆身边的木凳上,看见她闭着眼睛,仿佛睡着了。
“要睡进屋去睡,入秋了,外面晚上凉。”
阿尝刚要伸手去拉巧婆婆,手却被季玄走过来一把握住。
“阿尝。”
阿尝莫名其妙地看看季玄,忽然明白了,再去看巧婆婆。
巧婆婆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溘然长逝了。
青禾走了,巧儿也是时候该走了。
对巧婆婆,虽然等了四十多年,青禾总算又失而复得,今天才又再次离开。而对青禾,死后就是幽冥中悠悠四十多年的漫长岁月,不知他是不是像他说的,真的还在等她?
季玄站在她身边,伸手揽住她的背,拍小孩一样轻轻拍着,“说不定他们两个现在已经又见面了。”
阿尝仍旧坐着,叹了口气,把头抵在季玄腰上,过了一会儿,猛然抬起头看着季玄,眼睛闪闪亮,“季玄,我知道了,青禾真的在等她!巧婆婆昨天对我说的话我终于懂了,她说,‘就算他死了,我们也马上又能再见着了,不过是换个地方而已’,她已经看见他们两个又见面了!他真的还在地府里等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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