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家人还没有把院门全关上,只半掩着像是在等人,一个妇人在门口探头探脑,正是刚刚在村口和巧婆婆说话的贺婶。
贺婶看见羊回来了,赶紧出来看,满脸都是惊惶,“娘呢?娘!娘!”也不再害怕妖怪了,喊着娘就往村外跑。
村里人听见动静,反而都纷纷开了院门,议论纷纷。
阿尝跟着贺婶来到村外,贺婶口里喊着娘,在刚刚羊群吃草的洼地里乱跑,哪里有半个人影?
贺婶跑着跑着,忽然泥塑木雕般站住了,阿尝走过去一看,草地上汪着一大滩血,还没渗下去。
会流出这么多血的人,估计是活不成了。
季玄早已跟着出了村,此时对阿尝喝道,“阿尝,那边!”
斜坡下面大片的玉米田中,似乎有什么不小的东西正在其中穿行,撞的玉米杆东倒西歪,正在朝不归山进山的方向跑。
季玄当机立断疾飞过去,直接冲进玉米地,阿尝明白他的用意,见那东西已经快到了玉米地边缘,从侧边包抄过去,抢在前面等着。
阿尝到时,刚好看到玉米地最边上高高的玉米杆正向四周倾倒,仿佛被什么无形的力量压了下去。阿尝抽出逍遥袋,打算只要见到怪物,立刻先收了再说。
然而玉米杆倒下之后,再无动静,只露出后面一条一人多宽,被压倒的玉米杆子铺成的路来。
一个白衣身影沿着这条路疾驰而出,看见阿尝手里正打算向自己张开的逍遥袋,默了默。
“妖怪呢?”阿尝收起逍遥袋。
“你也没看见?”季玄疑惑。
“我就守在这里,除你之外,就没看见有东西出来。”
季玄皱眉道,“我追过来时,也什么都没看见。”
这就奇怪了。阿尝叹口气,看看周围。到处都是一派宁静的乡野风貌,没有任何异样。
村中一阵阵嚎哭声从贺婶家的方向传来。阿尝与季玄到时,她家门口已经聚集了一群人。阿尝与季玄拨开围观的人群向里张望,只见贺婶已经回来了,正坐在院中啼哭,怀里还抱了个包着手指的小男孩,想来就是巧婆婆说的割了手的小宝。
贺婶对面坐着个白须老者,正在劝她,“你也不用太伤心了,这也是命,每次凑钱贡大仙时你都磨磨蹭蹭能拖就拖,看看,你娘让大仙带走了不是?要是多贡点猪羊,说不定就没这事了。”
没见过这么会安慰人的。贺婶哭得更凶了。
阿尝挤进人堆,对那老者道,“大爷,请问您说的那个大仙是什么?”
老者抬头疑惑地上下打量了一遍阿尝,“你是谁?”
阿尝直言不讳道,“我们是专门捉妖的。”
看到老者脸上露出半信半疑的表情,阿尝递了一个眼神给季玄。
季玄会意,知道她宝贝她那点灵力不肯用,默默地手一抬,院子里劈了一半的木柴腾地一下起了火苗,不过是不大一块小圆木墩,火苗却冲天而起,窜起一房多高,旺得仿佛刚被人浇了油,季玄手掌再一压,火苗瞬间熄灭,连烟都没有一丝,只留下焦黑的木炭。
老者目瞪口呆,半晌站起来,作揖道,“两位原来是神仙!神仙救救我们,我们村子闹妖怪啊。”
这次说妖怪,不再说大仙了。
阿尝心想,他点块柴火你反应就这么大,你不知道其实他刚刚把你家后面的那座山给劈了。
季玄道,“我们不是神仙,是专门修仙捉妖的,你说说看,是在闹什么妖怪?”
原来这翠峦村的人家多数同宗同族,老者就是族长,村民数百年来,一代又一代一直安居此地,可就在不久前,村里忽然6续开始有人失踪,有时地上还留了血迹断肢,想来是被什么东西吃了。
“你怎么知道不是普通的豺狼虎豹溜下山来吃人?”
那族长道,“吃人的是个邪性东西,有人亲眼看见的。村里的石头和他兄弟上山砍柴,俩人肩并肩正砍着,他兄弟一直还说着话,一眨眼就忽然没影了,这不是妖怪是什么?可恨的是那妖怪开始还在山里转悠,害得大家都不敢上山,后来干脆就直接到村子里来抓人了。”
季玄问,“那妖怪是什么样子的?”
族长摇摇头,“没人见过。”
季玄思量一下,“没人见过?那为何刚刚村里的人都喊妖怪来了?”
族长叹口气,“那妖怪次次都是从不归山里来的,从村口就能看见玉米地里有东西过来,所以有几个婶娘一直坐在那里看着,玉米杆子动时,大家就都回家关门闭户躲一躲。贺婶的娘刚刚就在前面洼地里看着羊吃草,偏巧贺婶回家看小宝去了,她娘耳朵背听不见人喊,妖怪来时没人特地去叫她,才被妖怪抓了。”
季玄道,“那妖怪放着洼地里那么多羊不吃,非要吃人?”
族长道,“那妖怪最爱吃人,实在没人吃时,才吃牲口,倒是不贪多,每次来吃了一个就走。所以我们隔三差五就给它上贡点鸡啊羊啊,让它能少来抓人。”
怪不得听到贺婶的娘被抓,村民们反倒都放心开门出来了。
季玄问,“你们平时去哪里给妖怪上贡?”
族长道,“后面两座高山中间有个乱石堆,我们在里面见过一滩滩的血,所以都是把贡品摆在那里。”
石阵。阿尝和季玄对视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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