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堂的引两人上了旁边的楼梯,找到一个二楼倚栏的雅座,请季玄和阿尝坐下,又问,“公子可要先点个人?还有好一段时候呢。”
阿尝完全不懂他在说什么,点个人什么的还好懂,什么事还有好一段时候?
只见季玄点头道,“好。”
跑堂又看了眼阿尝,“这位姑娘也要吗?”
季玄瞥阿尝一眼道,“她就不必了。”
片刻后就有人送上精致酒菜。阿尝边吃边东张西望,不知架子端得如此之大的樨香坞,里面的姑娘会是什么天姿绝色?
正想着,身后有一人清越婉转的声音传来,“瑾儿见过公子……”
阿尝回头一看,一个清秀男子站在那里,面如敷粉,眉目含情,长披着,柔软如云,体态弱不禁风,穿了件轻软的橘黄色长衫,衣服上绣着银色的桃花瓣,那些花瓣上面少,下面多,至衣服下摆处,已经有无数花瓣碎碎密密叠在一起,宛如层层鱼鳞。
瑾儿已经把目光转到阿尝身上,把后半句补完,“……和姑娘。”
阿尝默了默。男的。
这樨香坞里原来都是小倌。
怪不得从进门到现在,阿尝就没见到一个青楼姑娘。
季玄对瑾儿微微一笑,“坐。”
瑾儿的目光已经在阿尝和季玄之间转了好几圈,像是在琢磨这一男一女一起逛樨香坞,到底是个什么状况,听到季玄说话,就紧挨着季玄坐下,随手帮季玄斟了一杯酒。
季玄接过饮了,似笑非笑看着阿尝,“想要?让他坐过去陪你?”
阿尝吓了一跳,连忙道,“你还是自己留着吧。”
季玄对瑾儿道,“我妹妹,带她出来见见世面。”
瑾儿仿佛松了一口气,连忙伸手帮阿尝把酒满上,问季玄道,“以前好像没见过公子。”不着痕迹地坐得近了些,目光在他的脸上流连不去。
阿尝在对面看得好笑,心想,季玄君,以你这个长相,不知是过来嫖人的还是被人嫖的。
季玄含糊道,“我不常来。”然后从瑾儿的家乡年纪开始问起,又一步步套问樨香坞里的情况。
阿尝没耐烦听季玄又开始惯例地查人家祖宗十八代,左顾右盼。
忽然看见跑堂的领着三个人上楼,就在不远处的邻座坐下,为的就是刚才被偷得一干二净的蓝衣公子。
他不是连牌子都没了么?怎么还能进得来?
那蓝衣公子已经察觉到有人在看自己,抬眼看见阿尝,向阿尝微微颔。
阿尝向他点点头,不再看他,心想,他还不知道自己的东西是被谁偷了。
季玄在对面一边和瑾儿闲聊,一边已经看到阿尝与蓝衣公子打招呼,随口问瑾儿,“听说最近樨香坞死了几个人?”
瑾儿低声笑道,“这种火坑,哪个月不死几个人?也没什么稀奇。”等于什么都没说。
正说着,有人送上来一小锅热腾腾下面还点着火的雉鸡什锦炖锅,瑾儿坐在外侧,唯恐被烫到,站起来给跑堂的让出位置。再坐下时,不知怎么,在椅子上一绊,就扑在季玄怀里。
季玄手一抬,已经把他身子稳住,不知在想什么,并没有立刻推开他,低头道,“你还好吧?”
瑾儿许久才慢悠悠坐起来,笑道,“没事,多谢公子。”
阿尝看他们两个忽然莫名其妙就暧昧起来,虽然知道季玄是在逢场作戏,仍然被一股邪火烧得眼皮直跳,站起来道,“我去去就回。”转身下楼。
楼下的人已经多了起来,到处都是长相秀美打扮妖娆的男子在陪客人饮酒调笑,多数的举止都比季玄与瑾儿不堪。
阿尝心想,当初与仙界那群纨绔子弟一起玩,也算是见多识广,更不用说还跟摩冥这么一位作风豪迈百无禁忌的鬼君一起混了那么多年。可是不知为什么,就只觉得季玄和瑾儿刺眼。
一定是因为季玄看起来过于凡脱俗,所以他做这种事才看着那么别扭。
阿尝心想,一定是这样。
阿尝正在四处乱逛,忽然肩上被人一拍,回头一看,那个蓝衣公子不知什么时候跟了下来。
他对阿尝微微一笑,“姑娘,银票就算初次见面,送给你了,其他东西能不能还我?”
“什么银票?”原来他知道。阿尝立刻打算装傻到底。我死不承认,你能怎样?
蓝衣公子笑了一声,忽然出手如电,抓向阿尝衣襟。
他居然打算自己来拿?可是瞎子也能看出来阿尝是个女的。好好说也许还会给你,竟然敢这样直接动手?
阿尝大怒,刚才在季玄那里烧的一把邪火正没处泄,轻巧地一侧身,顺手扯住蓝衣公子的手臂,把他向前轻轻一带,手肘击向他的后心。
蓝衣公子没想到阿尝身手如此好,愣了一下,弯腰勘勘避过,回身反扭阿尝的胳膊。阿尝的手泥鳅一样滑出来,顺势去击他面门,却又被他躲开。
还好这边有两株低矮的花树遮掩,没人看见。阿尝不想引人注意,用的都是手上的小巧功夫。那蓝衣公子居然存的也是一样的心思,两人默不作声,对着拆招,一时谁也奈何不了谁。
阿尝烦躁起来,心想这样下去可不行,早晚被人看见。一只手悄悄摸了软鞭在手,背在身后,趁蓝衣公子一不留神,握鞭柄轻轻向他敲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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