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到后山来干嘛?知府大人派儿子过来也是来查案?
季公子也看到了阿尝,朝她微微一颔,那么大的林子,又没有路,非要玩擦肩而过。从阿尝身边经过时,不知怎的,衣襟就勾搭上了阿尝头上的牡阳簪,非常不合理地把插得那么紧的簪子活生生拔了下来。
那种簪滑落一头秀飘然散落然后瞎了好几年的师兄才现师弟原来是女儿身看呆了爱上了的戏码并没有上演。
阿尝专业捉妖打怪一百年,天天男装,小揪揪盘得又紧又扎实,岿然不动,伸手拽都未必拽得开。
季公子道一声,“对不住。”俯身就要帮阿尝去捡牡阳簪,阿尝早已快他一步,用脚尖轻轻勾飞地上的簪,顺手抄过,手一晃已经重插回头上。
这么一眨眼的功夫,不知季公子看到什么没有,阿尝只觉得他嘴角的弧度和平时略微有点不太一样。
阿尝心想,不管你要干嘛,反正老子马上就要走了,就算你真知道我是个女的,你能奈我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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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尝回书院时,院子里已经空荡荡没一个人了,堂长迎上来,令阿尝立刻去见谭山长。
谭山长在自己的偏房里等着阿尝,面色铁青,大约是这书院的学生向来都守规矩,从没见过调皮成这样的学生。
阿尝一脸笑容,还好心地帮他掩上房门,道,“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不过是说我骗大家去前院站着,什么大不了的事,先暂且放一放,我给你看个好东西。”说完打开手中的包袱,当地一声拍了个东西在谭山长面前的桌子上。
那半截墓碑。
谭山长面色不变,“那是我的亡兄,叫谭休之。已经亡故很久了。你拿这个来干什么?”
阿尝笑道,“就知道你会这么说。”又拿出小半截石碑,上面赫然一个墓字,与前面那半块拼起来严丝合缝。
这次谭山长的面色终于变了变,半晌道,“谭休又不是什么稀奇名字。”
阿尝笑道,“不稀奇,当山长的谭休就稀奇了。我把前因后果说给你听,你看看对不对。”
“你这个山长,是冒名顶替的吧?一年前原来的谭山长亡故后,刚好那时官府兴办官学,学生都离开书院进了便宜又好的官学,书院开不下去,先生们也都走了,你趁机假冒谭休,霸占了书院。没料想才过了半年,书院的生意莫名其妙,忽然又好了起来,一下子来了很多学生,连房舍都不够用了,你就又建了校舍,还来了个能干的堂长,帮你重招了先生,我说的对不对?”
阿尝见谭山长刚要开口,举手示意他稍安勿躁,继续道,“你若觉得我说得不对,知府的儿子就在这里,我们大可以跟他一起下山,请官府找人来认认,这书院以前的先生和学生都见过真正的谭休,他们只怕未必就死绝了吧?”
谭山长好半天才艰难道,“我本是伺候谭山长的仆役,谭山长对我极好,他没有儿子,去世时将书院留给我了,只是口说无凭,我没办法,只好一直冒用他的名义。”
“情有可原。”阿尝点点头,“可是书院毕竟不是你的,你还是先跟我一起下山去官府说清楚吧。”转身就向门口走。
身后的谭山长半晌方跟上来,阴沉沉答道,“好。”
好字未落,阿尝后脑忽然有疾风袭来,阿尝如同脑后长眼一样,早已握了条鞭子在手,鞭子一卷,把砸过来的那小半块墓碑卷走,鞭梢顺便拐了个弯,抽在谭山长身边的青砖上,轰隆一声,一大片青砖顷刻之间碎成齑粉。
谭山长只被鞭子带起来的风扫到一点,就已经扑通一下跪在地上,靠近鞭子那侧的胳膊被厉风带到,皮开肉绽,烂得不成样子,出一股烤肉的焦香。
阿尝脸色冰冷,“我这鞭子是专门抽妖怪用的,就你这种凡胎,碰一碰小命就没了。”
“神仙大人饶命。”谭山长疼得涕泪交流,跪在地上,不住磕头。
阿尝垂眸看着他,肃穆道,“你一个凡人,居然有胆子勾结妖怪害人,也不用去官府了,我直接送你去地府。”手中的鞭子刷地一抖。
谭山长哭得更厉害了,这次是吓的,“大人冤枉啊,我是杀了个人没错,可我真的没有勾结妖怪啊。”
“你为什么要杀人?”
“他原本也是在书院伺候的,威胁我,让我跟他平分银子,否则就要去告官,我们吵起来,我一失手就把他杀了。”
阿尝点点头,“失手砸到人的后脑勺。那死的另两个仆役呢?”
“另两个真不是我杀的。他们死后前额都有个洞,里面脑子都被掏空了,我哪有那个本事啊?”
“谭休呢?也是你杀的?”
“不是我,他真是病死的。”
阿尝歪头看了他一会儿,忽然好奇道,“你为什么还留着谭休的墓碑没扔?白给人留着把柄?”
谭山长哆哆嗦嗦道,“我早就砸断了扔到后山悬崖下了。”
阿尝心想,这两截墓碑又回到坟前,想来是有人想拿你做障眼法。
阿尝坐下来,用鞭柄敲敲桌子,“我只管妖,不管人,你的事我没兴。是你杀的也好,不是你杀的也好,你跟我说也没用,你的一言一行都记在簿子上,天理昭彰,以后自会有幽冥殿座上那位跟你算总账。”
看谭山长哆嗦成一片,阿尝道,“不过,神仙大人我今晚要捉妖,刚好给你个将功补过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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